你爺有樣子,二十年前時,你爹去掘一家墳園,揭開棺材蓋,那屍首覷著
你爹笑起來,你爹吃了那一驚,歸來四五日,你爹便死了。”
��周真不依,娘又道∶“孩兒,你萬萬不可去。”
��周真道∶“娘,你不得阻我,孩子兒自有打算。”言畢,去床底下拖
出理件物事來與娘看。
��娘道∶“休要去罷!原先你爹曾因這行當喪了人性命,今日定然不可
去!”
��周真道∶“各人命運不同,我今年佔了幾次卦,都說我命中有財。娘
勿阻擋。”你道周真拖出的是甚物事?原來是一個皮袋,裡面盛著些挑刀
斧頭,一個皮燈盞,和那盛油的罐兒。又有一領�衣,娘看了,道∶“這
�衣要他作甚?”
��周真道∶“半夜使得著。”且說當日已是十一月中旬,恰逢大雪。周
真穿上�衣,卻又將竹皮條編成一行,帶在�衣後面。原來雪裡有腳跡,
走一步,後面竹片便扒平,不見腳跡。
��當晚,約摸二更左右,周真吩咐娘道∶“我回來時,以敲門響聲為號
,你便開門。”雖則京城熱鬧,城外空闊去處,卻依然冷靜。況且二更時
分,雪又下得大,無人走動,四處更顯寂靜。
��周真離了家,回身看後面時,沒有足跡。迤邐至潘玉娘墳邊,到蕭
處,把腳跨過去。你道好巧,原來管墳的養只狗,那狗見個生人跳過 來
,從草窠裡爬出來便汪汪大叫。
��周真也是有備而來,早備下一個油糕,藏了些毒物在內。此時見狗大
叫,便將油糕丟將去,那狗見丟甚物過來,聞一間便吃了,只叫得一聲,
便癱倒在雪地中。
��周真見了,暗自心喜,忙走近墳邊。那看墳的卻是潘家僱的鄰里張家
兄弟,忽聞張二叫道∶“哥哥,狗子叫得一聲,便不叫了,卻不作怪!莫
不是有甚在這裡作怪?起身去看一看何妨?”
��張一郎道∶“是竊賊不曾?”
��張二道∶“興許是,我自去看一看。”言畢,爬將起來,披了衣服,
執棍在手,出了窩棚。
��周真聽得人聲,悄悄把�衣解下,走至一株楊柳樹邊。那樹甚大,遮
個正著,卻望見張二郎走出門外,叫聲道∶“畜生,做甚?”那張二是睡
夢裡起來,被雪雹風吹,瑟瑟發抖,連忙返身進棚,叫道∶“哥哥,真個
沒人。”脫了衣服蓋了,複道∶“哥哥,好大的雪!”
��張一郎道∶“我說沒人!”是時約摸三更前後,兩個說了半晌,遂不
作聲了。周真暗想道∶“不將辛苦意,難進世間財。”抬起身來,再戴了
鬥籤,著了衰衣,捉腳步到墳邊,用刀撥開雪地。俱是日間安排下手腳,
下刀挑開石板,除下頭上鬥籤,脫了�衣,又去皮袋裡取兩個長針,插在
縫裡,放上一個皮燈盞,竹筒裡取出火種吹著了,油罐兒取油,點起那燈
,把刀挑開棺釘,將那蓋天板丟在一壁,小聲叫道∶“小娘子莫怪,暫借
你些富貫,卻與你作功德。”道罷,去潘玉娘頭上除去頭面。將許多金珠
首飾,盡皆取下了,只餘潘玉娘身上衣服,卻難脫。
��周真忽又心生一計,遂去腰間解下手巾,去那潘玉娘頸兒上閣起,一
頭系在自家頸兒,將那潘玉娘脫得赤精條條的,小衣也不著。周真熬不得
,見潘玉娘白淨身體,淫興登起!按捺不住,把個硬梆梆的陽物往玉娘陰
戶裡插。少時便奸了潘玉娘。你道好怪!那剛剛事畢,卻見潘玉娘睜開雙
眼,雙手把周真摟住!怎地出豁?正是∶
����曹觀《前定錄》,萬事不由人。
��原來玉孃的心牽掛著二郎,見爹罵娘,鬥憋氣死了。死不多日,今番
得了陽和之氣,一靈兒又醒將過來。
��周真吃了一驚,只聽玉娘道∶“哥哥,你是何人?”
��周真急中生智,忙道∶“姐姐,我特來救你。”玉娘抬起身來,便理
會得了。一來見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來見爺頭刀棍在身邊,如何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