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從來不認路。”阿雲背對著我,側過頭來調笑道,但隨即又收了笑容,冷冷地轉了過去,“姑娘深諳奇門遁甲,想來一路走來早將王府看了個透,大抵是認得路的吧。”
岑岑嬌俏一笑,一改她往日那種出自真心的笑,只是將嘴角擺出一個上揚的角度,“不愧是瑞王,一眼便看出民女的本事。民女這就告退,那位姑娘是我家主人的心上人,還請瑞王不要難為於她。”
阿雲不置可否地一笑,“那就要看她到底肯不肯說了。”
岑岑銀牙一咬,衝我憂心一瞥,我衝她點了點頭,就看她離去了。
終於和阿雲獨處了,我隔著鐵欄細細打量著他,他冷冷地看著我,“可憐巴巴地看著本王也沒用,本王沒有那麼心軟。”
“喔——”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副對他不耐煩的樣子。
“你不怕?你明知”阿雲似乎非想引起我注意似的。
我無語地看著他,“唉,我說,你哪那麼多廢話。你沒事給我弄張床來,晚上睡這我非得感冒不可,我可不想委屈我自己,還有啊,弄些吃的來”
阿雲似是不想跟我囉嗦,冷哼一聲,算是打斷了我的自說自話,隨即便出去了。接著,我就在這個籠子裡渡過了一天,阿雲不知哪裡去了,連個給我送飯的人都沒有。
我餓啊,我冷啊,雖然是夏天,但胃裡沒貨,人肯定是越來越冷的啊。好在我死豬不怕開水燙,餓著肚子我也照樣睡得著。
門似乎被鎖了,窗外人影重重,似有人隔著窗紙想往裡窺,停留一下卻又離開了。
次日日上三竿,我還在美夢中進行痛扁阿雲運動,他就不知不覺地進來了。
見我還沒醒,阿雲突然一揚手,竟開啟了鐵欄,將我粗魯地推在了牆上,死死卡住我的脖子,“你為什麼要扮她,本王不管你是誰,不要再枉費心機了,即便是你知道再多我們的點點滴滴,你也不會是她!”
“哦?你確定我不是?”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心裡暗惱這個臭男人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阿雲一時倒像是看不透我了一般,突然像是失了氣力般癱在了邊上的椅子上,“你可知她有多柔弱,看似強悍,其實很容易受傷”
我看著阿雲頹唐的樣子,一時心頭絞痛萬分,只想將他攬進懷裡,可我知道自己不能這樣。
“不,她不會的,她還要跟你並肩在一起呢。”我咬牙忍住自己眼眶的熱潮,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認得她?!”阿雲聽我這麼說,似乎突然覺得我是友非敵,緊緊握住我的胳膊,“你一定認得她,否則這般私密的話她定不會同你講。”
我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啊呀,貌似剛剛有人把我關在鐵籠子裡了,還有人推了我一把,還有”
“在下在此給你賠罪了。”阿雲深深一揖,眼裡滿是激動,也不擺王爺的普了。“求姑娘將內人的去向告知在下,在下也好將她接回,免得給你們添麻煩。”
“你才是個麻煩,我懶得跟你鬥嘴。”居然說我是麻煩,這個笨男人。說完我自知失言,再給我胡說兩句非得露餡不可。“咳咳,那個我是說我已經餓了,上些好酒好菜,我們慢慢聊。”
阿雲只當我是“姐妹情深”,也不敢出演反駁,“是在下待客不周,在下這就去準備,姑娘請在此稍候。”說罷阿雲忙不迭地走了。
我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心想恐怕得找到嫣兒,要想替阿雲解決掉岳家,府裡總得有個能跟我接頭的人。
這嫣兒沒等到,倒是出了門碰上了鐵昕竹,不對,是撞到了鐵昕竹。“哎呦——”我摸了摸頭,這傢伙真不愧是鐵板做的,真硬。
“嘿,鐵板。”話一出口,我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隨即住了口,“那個啥,嘿嘿,你好啊。”我尷尬地想縮回那房間裡。
鐵昕竹竟跟了進來,“末將參見王妃。”
我頓時覺得下巴有些脫臼的趨勢,與我最近的人都沒能認出我來,倒是他一語道破天機。難道真應了那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你”我有些不確信地看著鐵昕竹。
鐵昕竹的眸子清清冷冷的,沒有一絲波動,我看不透他,但卻覺得他應該可以相信。反正眼下他已經識破,我也就只能選擇相信他。
我衝鐵昕竹吐了吐舌頭,“不錯,正是我,這都讓你發現啦。”
鐵昕竹唇邊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竟似霎那芳華。唉,他若是沒有情傷,應該會經常笑的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