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一些?
7。第二天我是在神志不清中度過的。
我的老媽幾乎要為我量體裁衣做壽衣了,而羅小宗他爸爸,也暗示著他在火葬場有認識的人,可以爭取到頭爐。
第28節:第三個故事 失物(8)
真是氣死我了。
如果不是你養的那個寶貝兒子,我能變成這樣嗎?
本來那天我是打算孤注一擲,讓羅小宗從雙魁家裡把那個皮箱拿過來,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把那個黃紙符燒了了事。
可是雙魁家就在本市啊,他居然一去去了三天多,去國外拿東西也該趕回來了吧?
最後我伸著脖子足足等了一天,病房的大門開了又關,還是沒有等到羅小宗那瘦弱的身影。
倒是等來了醫生的病危通知書,和一大幫來和我告別的人。
一直到了晚上,鬧哄哄的病房總算安靜下來,媽媽陪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一直沒有睡覺。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吧?我抬眼睛都費力,只有仔細地注意電話的聲音。
或許今天我接了那個電話以後就會沒命,可是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
雙魁,將來你身體好了,繼續開心地吃零食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這個給你墊背的倒黴鬼呢?
漸漸的,黑暗降臨,過了一會兒,護士給我吸了一會兒氧,又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
身邊的一切聲音都逐漸安靜下來。
午夜就要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從空曠的走廊上又傳來電話的聲音。
我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十二點整,正是召喚我赴死的電話。
媽媽趴在我的床頭睡著了,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掀開被子爬了起來,晃晃悠悠地摸到房門外面。
那部綠色的IP電話,正叫著絕望的聲音。
這麼近,又如此遠!
我一點點地扶著牆過去,接了它,一切就都結束了嗎?
我的生命燃燒殆盡,雙魁的靈魂則會尋找到自己的軀體,一命換一命,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喧囂的電話就在我面前,我伸手就要握住那金屬做的話筒。
哪知面前突然伸出一隻手,比我更快地接起了電話。
那是一隻又白又長的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長髮束在腦後的男人正站在我的對面,握著話筒,朝我笑了一下。
一張俊美的臉,眼波流轉,正是出現在我夢中的奇怪男人。
〃電話,給我〃這是我和雙魁的命,怎麼能被人打斷?
〃喂?〃他居然對著話筒講起話來,〃對,你回來吧,已經到門口了嗎?那太好了!〃
說完,他把話筒放下,轉身就走下了樓梯。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電話不是我一直在等的嗎?如果是的話,他怎麼能接到?明明別人都聽不到鈴聲的。
生命似乎一點點地又回覆到我的身體裡,好像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許多。我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如此簡單,詛咒就結束了嗎?
可是如果結束的話,會出現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就在我虛弱地靠在牆邊發愣的時候,樓梯上突然傳來一個人沉重的腳步聲。
似乎有什麼人,正在費力地一點點上樓。
感應燈一盞盞地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下,樓梯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這,就是詛咒的結果嗎?用人命召喚來的鬼怪?
我屏住呼吸,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現在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希望它眼神不好使,能看不到我吧。
可是那個黑影的目標彷彿就是我,居然又一點點緩慢地上著臺階。
拐了彎以後,牆壁上看不到它的影子,只有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近,終於在我耳邊停下。
〃哇!〃我再也忍耐不住恐怖,失聲叫了起來。
一隻冰冷的手按在我的嘴上:〃綃綃,是我,你叫什麼啊?〃
羅小宗,正穿著一身黑衣,神色慌張、面容憔悴地蹲在我的面前。
〃你,怎麼會是你?〃我顫抖地指著他發白的臉,〃你上個樓,聲音怎麼那麼大?〃
〃是這個啊!〃他說著指著身後的一個巨大的箱子,〃這個箱子好重啊,我使了全身力氣才把它拎上來!〃
我突然又想起那個穿著白衣的奇怪男人:〃你上樓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