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肯俯首供鶴族驅馳,鶴族便更是如虎添翼。如此大患,怎能留下?當下心裡便有了計較,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可真是胃口大開啊!算準了你們鶴王今日心裡高興,一定會應承你麼?”
鷹王此言一出,等於不給鶴王任何反悔的餘地,因此鶴王臉色更加難看,桌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然而這時,一直未曾出聲的鶴王妃突然嬌聲笑道:“孔戟這孩子也算是本宮看著長大的了,如今翅膀硬了,想要封地,也是應當的。王上,看在他們一族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服侍我們鶴族的份上,便把終南山賞給他們罷!”
“王妃,你?”鶴王大驚失色,不知王妃怎麼突發此言,剛要張口,沒想到桌下王妃偷偷在他手心寫到:“睿兒婚事取決於此,王上先應承,回頭再議。”鶴王自此別無他法,鷹族眾人皆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只得硬聲道:“也罷,就將終南山賞給你們孔雀一族罷!”說罷極為氣悶地猛灌了一大杯酒。
孔戟笑得極為優雅:“多謝王上恩典,孔戟攜孔雀一族恭祝鶴族、鷹族聯姻之喜!臣告退!”既然已得封地,孔戟便自稱為臣,又讓鶴王狠狠地生了把悶氣。
孔戟退至殿門便一言不發地轉身而去,沒有看任何人,姿態更是說不盡地倜儻瀟灑。
一直等在門口的扶柳看到少主終於出來,趕忙上前,卻驚見孔戟面色極為蒼白,唇邊竟有一絲血跡,不由得大驚失色:“少主,您怎麼了?誰傷了您?”
孔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莫要大驚小怪,回去再說。”便疾步離開。
身後,滄天殿青銅的殿門徐徐關上,將滿殿的喧譁和喜氣關在裡面,同樣關在裡面的還有那個人的目光。那目光如此悲愴,如影隨形在他身後,叫他恨不得背身雙翼,逃到天邊。
多年的韜光養晦,多年的處心積慮,終於等到這樣的機會。目的終於達到,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裡卻滿是悽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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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戟御風疾行,不多時便回到了背山的院子,扶柳趕不上他的速度,一時半刻不會回來。孔戟一把扯下了身上的錦裂,僅著白色的中衣,拔出劍來一陣狂舞。那劍身聞風漲至三尺,與主人心意相通,劍氣暴漲,將滿院桃花擊落枝頭。孔戟狂舞了半晌,滿院便只剩下光禿禿的桃枝和滿地的碎花瓣。他依然覺得心頭鬱結,恨不得仰天長嘯以抒胸臆。
突然門口響起溫柔的聲音:“戟兒,你怎麼了?”
孔戟聞言一震,深深呼一口氣,調整好心緒,轉身道:“娘!您怎麼來了?我沒事!”卻見門口,扶柳扶著孃親,正焦慮地盯著自己。想必是扶柳覺得不對勁,去將娘請來了。
孔戟儘量做出興奮的表情:“娘,我這是太高興了,您知道麼?我們一族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終於可以不用仰人鼻息了!您知道的,孩兒最恨鶴族將我們族人當成舞伎了,現在好了,我們有了封地,今天晚上叫長老們都過來商議,然後召集族人,我們明日就走!終南山雖然遠了點,熱了點,但總比低三下四做人家奴僕的好,娘,您高興麼?”
孔戟的母親自從他的父親去世後身體一直不好,正值中年卻被病痛折磨得似老嫗一般,只剩下溫柔的眼睛還有殘存的風韻。此刻她並不見得有多麼歡喜,那雙溫柔眼睛盈滿了擔憂的眼淚:“戟兒,若是心裡不舒服就去歇著吧。即是得了封地,也不急在這一時,讓族人們好好收拾準備,過一兩個月再走也不遲!”
“不!娘,孩兒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這個鬼地方,多待一會兒對孩兒都是折磨”然而他的話戛然而止,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憔悴的婦人和乖巧的丫鬟回過頭去,不知道何時,鶴族的世子鶴睿竟然站在她們身後,面色陰沉似水。
“世子!”婦人和丫鬟趕緊斂衽為禮。“夫人請起身。如今孔雀一族已有封地,夫人已是主母,鶴睿萬萬受不起夫人這一禮!”鶴睿冷冷地道。
孔戟原本的心慌意亂全部消失,只有怒火騰騰地燒上來:“娘,他說的是,下次見到他,只需福一福便罷了。扶柳,天色晚了,你還不帶夫人去休息?”
雖然擔心兒子,但明白兒子與世子有話要說,婦人只得任扶柳攙扶著去了。
鶴睿竟然笑了,面色蒼白,眼睛卻似是燃燒著一般:“這裡讓你如此痛苦麼?一刻也無法多待?鶴族就這麼令人厭惡麼?我也這麼令你厭惡麼?我巴巴地從宴會上趕來,卻是自取其辱,可笑至極。”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