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韻氣得要死,太小瞧人啦,本小姐先斬斷你的破樹枝再說,一道劍芒直奔探花狼右肩。
胡長生不慌不忙,動作似慢實快,判斷形勢精準,一抖樹枝,輕搭對手劍身,施展轉粘字訣,把寶劍帶偏一寸,防守反擊,側身用樹枝擊向她的右臂。
琴韻一驚,飄身斜退一丈,瞪大眼睛道:“好,果然有兩下子,既然如此,本小姐就不客氣啦。”
她抬手褪下手鐲,順手遞給姐姐道:“先替我收著,我要動真格的。”
琴心知道妹妹非常重視這隻價格不菲的玉鐲,三色美玉天下少有,漂亮異常,意義同樣不可忽視,既然動真格的,就不能心存顧忌,碰壞了實在可惜。
琴韻毫不遲疑,身形一動,劍走偏鋒,步似游龍,與探花狼戰在一起。
胡長生揮動樹枝,使出丐幫絕學打狗棒法,手、眼、身、法、步合一,真是得心應手、進退如意,雖然只學得二十四路,但義父的四十八路藤蛇杖法儘可補其不足,當真有渾然天成之感,絆、劈、纏、戳、挑、引、封、轉八訣揮灑自如、神出鬼沒,再加上粘、連、綿、隨、巧五種勁法圓融自然,攻守兼備。特別近半年來,他對天地自然的感悟心領神會,在打狗棒和藤蛇杖法中加入許多別出心裁的變化,比過去更加精妙奇奧,堪稱獨樹一幟。
琴韻的劍法辛辣異常,鋒芒畢露,著著出人意料,但是探花郎應付自如,真是可惱可恨。韻女俠連續進攻無效,越發咬牙切齒地放膽搶攻,劍法刁鑽突兀,忽而一變,又稜角分明,大開大合,寒光閃射。
李能和琴心見二人各展所能,鬥得眼花繚亂,無不目瞪口呆。琴韻的本事自不必說,翰林學士也有這樣出奇的本領,實在出人意料。
胡長生和琴韻越打越快,雙方身形互相轉換,已經分不清彼此,猶如兩道旋風盤旋纏繞,腳下草葉飛濺,不亞於千百片利刃激盪,眨眼之間超過三百招。
胡長生一邊打、一邊想,嘿,這小妮子的家傳絕學當真不可小覷,三年前,自己還真拿她沒辦法,果然好本事。墨先生說的不假,放眼天下,這樣的高手實在少有。他越打越愛,眼見琴韻咄咄逼人、表情豐富,不禁動了壞心眼。
又打了片刻,胡長生動作略微慢一線,手中的樹枝瞬間被攪碎。他驚叫一聲,猛然旋身而出,竟然從後面抱住琴韻,同時大叫:“韻兒,快停下,大哥認輸啦。”
他感覺雙手柔軟而有彈性,情不自禁地按了一按,然後散手後退,慌忙解釋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韻兒,你嚇死我啦。”
“你”
琴韻氣得連連跺腳,滿臉通紅,但是有苦說不出。幸好自己戰勝了探花狼,總算保住了女俠的名聲,只是勝得艱苦而又尷尬。不對,自己真勝啦?
琴心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眼見妹妹面如桃花,比平常大不一樣,她忍不住心裡怦怦亂跳,聯想胡公子昨天在自己臉上親的那一口,也是啞巴吃黃連,與妹妹何異之有?這位風流浪子,總讓自己姐妹吃虧,太壞了。想到這兒,她的臉也紅了。
李能的武功不差,稱得上刀筆精通,然而與胡公子和琴韻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他什麼都沒看清,此時心有餘悸地勸道:“沒事就好,有道是將門出虎子,胡公子武功出類拔萃,在下望塵莫及。”
“我不行。”
胡長生連連擺手,謙虛道:“本公子比韻兒差遠了,險些受傷。”
“你還說?”
琴韻又羞又憤,氣得再次跺腳。剛才被探花狼摸了一把,到現在還有些異樣,幾次想伸手撫摸一下,可是都不好意思。她委屈地拉著琴心道:“姐,你跟他比。”
其實她心裡十分清楚,姐姐也不過如此,但是為了面子,卻不得不說。
“算啦。”
琴心搖頭道:“我們趕路吧。”
說著,她把三色手鐲替妹妹輕輕戴上。
“不忙。”
胡長生笑道:“心兒,大哥和韻兒已經比過,咱倆也應該切磋一下,我從未和人動過招,現在有機會實踐,正要增長見識。”
琴韻瞪大眼睛,氣憤道:“喂,你放尊重些,不要心兒、韻兒亂叫,以後還是稱名道姓好。”
此前她聽胡公子叫過無數次心兒、韻兒,但都置若罔聞,現在卻不幹了。
胡長生正色道:“韻兒,你這樣說話就生分了,咱們日夜相處,每天吃住在一起,當然日久生情。我年長几歲,你們應該尊我為大哥,當大哥的愛妹妹,自然稱呼妹妹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