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海棠道:“只有一個。”
公孫元波道:“何以只有一個,難道沒有合適之人可用?”
祝海棠搖頭道:“那是因為這等神燈馭心之術,亦有不少禁忌。例如你如為我所制,那就只將聽我一個人的命令。因為此術極為珍秘,除了教主之外,便只有我得過傳授。”
公孫元波“哦”了一聲,對這個秀美的少女,心中敵意談了許多。
他道:“這樣說來,你們三尸教僅有的一個心神受制之人,乃是三尸教主祝神娘、亦即是你母親施術而成的了?”
祝海棠道:“正是!”
公孫元波問道:“我還是不明白,為何具有如此妙術,卻不多弄幾個人做你的奴隸?莫非心神受制之後,還可能反叛麼?”
視海棠道:“那倒不是,而是此術施展之時,不但禁忌甚多,危機重重,並且還有一個困難,那就是受術之人定須神志清明,且願意合作,不予反抗,方可成功。一個弄不好,施術的人反而遭殃,動輒有喪命之虞!你想想看,有這許多的兇險艱難,豈是容易一試的?若不是遇上一個認為萬分值得的人,誰肯輕易冒險?”
公孫元波恍然道:“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文章。我居然蒙你看中,甚感榮幸。只不知你目下施術不成,有沒有危險?”
祝海棠愁泛眉梢,道:“當然有危險啦!”
她用下頷指點地上的油燈,又道:“此燈的火焰,目下與我心靈相合,一旦熄滅,我的生命之火亦隨之而滅了。”
公孫元波吃了一驚,道:“這等生死大事,你說來卻輕鬆得很呢!”
祝海棠苦笑一下,才道:“你要我怎麼辦?哭也沒有用呀?”
公孫元波問道:“要如何才能解得這種危難?這盞燈遲早都會熄滅的呀!”
祝海棠眼中射出愉悅之光,懾儒道:“你不把我當作邪惡之人,我十分感激。”
公孫元波道:“別說這種不關痛癢的話,咱們先解決問題要緊。”
祝海棠道:“只要此燈燈油點盡而滅,我就沒事了。”
公孫元波道:“換句話說,若不是油盡而熄滅,你的性命不保了,對不對?”
祝海棠道:“是的。”
公孫元波道:“那麼咱們把此燈藏起來,既不被人看見,亦不讓風吹滅,這麼便可渡過難關了。”他轉眼四望,立刻又道:“來,把柴草堆起來,將燈放置在牆角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以忽然如此緊張,但他隱隱感到事情好像不大妙,必須迅速行動爭取時間。
祝海棠和他擠到這間小屋子最裡面,把牆角的柴草清除,騰出一塊小小的空間,以便放置那盞油燈。
公孫元波道:“我站在這裡,你去把油燈取來遞給我。”
祝海棠依言行去,公孫元波又道:“小心點,可別掉落在地上。”
話聲未歇,突然一條黑影挾著一陣怪風捲了進來。那盞發出綠光的油燈倏然熄滅。公孫元波心頭方自一震,便已感到祝海棠變軟的胴體投入自己懷中。他心知不妙,歉然地把她抱緊。
黑暗中一陣勁風向公孫元波撲到。公孫元波鼻中還嗅到一陣強烈的奇怪的氣味。他一嗅而知這是獸類的氣味,是以揮掌掃拍之時,並不按照對付人類時的部位出手。
他鐵掌到處,掃中了一件堅硬的物事,發出“砰”的一聲,接著就是猛犬負創的慘號,以及犬身落地時的聲響。
公孫元波雖是一掌奏功,但自己亦被那頭惡犬勁厲沉重的衝力震退,腳跟絆著一堆柴草,仰面一跤跌倒。
公孫元波在身形摔倒之際,心念電轉,掠過兩個意念。一是這頭惡大無疑是一種獰猛靈警的惡犬,不但擅長追蹤,同時亦特具神力,才會把他這麼一個內外兼修的高手震退,只不知它傷勢如何?另一個意念是須得儘快逃出此屋,以免被敵人所困。故此當他方一倒地,便又一掌掃擊在牆上,“蓬”的一響,木屑紛飛,牆上已出現了一個洞穴。
他背揹著地之後,緩住勢子,正要翻身起來,以便從洞穴竄出,但還未翻起,猛見屋內突然變得很明亮,轉眼瞧時,原來是一支長達一丈的鋼槍,槍尖處火光耀眼,從門口擲入屋內。
公孫元波本能地把覆蓋在他身上的祝海棠抱緊一點,並且打消了從洞穴竄出之意。因為他情知自己一旦翻身而起,門外之人定可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躺在地上事實上亦好不了太多,一來敵方帶有惡犬;二來在他與門口之間的柴草不多,無法掩蔽他和祝海棠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