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沒有什麼人知道。”
——他是誰?他既然有著如此精湛的劍術,又為何不到江湖一展鋒芒,卻偏偏要在這禁地裡孤獨的耗盡一生呢?
宇文松清卻什麼都沒有再說。
楚留香也沒有再問。
他知道每一個大家族,都必定有一些不願為人所知的隱秘,宇文松清能夠告訴他的已經夠多了,他若是一定要想來個“打破沙鍋問到底”,豈非是不知好歹?
大雨已經停了,但天空還是佈滿了陰狸,陽光就像是害羞而矜持的小姑娘的手,你總想去摸,她卻總是躲著你。
空氣清新而寒冷,楚留香一個人如飛般行走在這狹窄的山道上,面對著這滿山的枯木和滿地的落葉,這裡曾經有過百鳥爭鳴的場面,可是此刻卻靜寂若死,這裡曾經繁榮昌盛,可是此刻卻是說不出的冷清和蕭條!
楚留香心裡不禁輕輕嘆息
就在這時,他的前面已出現一片山坳。山坳裡一間簡陋的竹屋,不遠處,一個雙鬢斑白的布衣老人,正用一雙長滿老繭的手不停地拉動著風箱,旁邊一個火爐中的火也隨著他的動作越燒越旺,烈火中的劍也越來紅。
這布衣老人深深皺紋的額頭上已滲出熱汗,但他的神情卻是異常的冷靜,竟像是這熊熊的火焰也無法燃起他心中的熱情,普天之下也再無任何事物能夠令他動心。
他心中的熱情,許多年前就已化作了寒冰。
在他的周圍,還放著一把大鐵錘、一把火剪、一缸水、一塊大鐵石几乎所有能夠在鐵匠鋪看見的東西,在這裡都能夠看得見。
這老人此刻莫非正在煉劍?
他的神情沉靜、莊重、嚴肅、專注,就像正在做一件天下最為神聖的事,昏黃如天色的目光不時投向火爐中的劍——要經過多少千錘百煉,才能鑄成一把利劍?
他始終沒有去看楚留香這邊一眼,他也許根本就還不知道已經有外人闖到了這裡。
但楚留香卻不能不去看他。
他忽然發現這布衣老人衰老的軀體裡,竟似藏著極可怕的力量,甚至連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可以震撼人心!
只有真正可怕的高手,才能夠發出這種可怕的氣勢!
——這布衣老人莫非就是宇文松清所說的那個怪人?
爐中的火越來越旺,劍在火中,紅如透明。
布衣老人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忽然走過去,用火剪將劍夾出,然後放入缸中的清水裡。只聽“哧”的一聲,一股青煙直上雲霄,倏然,又是“轟隆”一聲,驚動天地,滿是陰狸的天空竟平白無故的打了一個響雷!
老人臉上的喜色更盛,自水缸中取出劍來,橫握掌中,只見劍身如冰玉,不動時,就像是透明的,微微晃動間,便有如水銀般流動不息!
老人喜動顏色,竟忍不住脫口而呼:“成了——終於成了!”
忽聽一人也忍不住脫口讚道:“好劍——!”
11 劍奴之劍
楚留香剛說出“好劍”這兩個字,他才猛然想起宇文松清對他說過的話——“你能躲著他時,就最好莫要去惹他!”
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好像已經有點晚了。
老人已經扭過頭,一雙昏黃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楚留香。
他的神色平靜如古井,沒有有絲毫的波瀾,並沒有因為這很少有人涉足的地方突然有外人到來而感到吃驚。
你只要看到他額頭上那一道道飽經滄桑的皺紋,你就應該看得出,這個世上能夠令他吃驚動容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楚留香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
他突然發現這老人並不銳利的目光竟似帶著可以穿透人心的懾力,他身上的一切細微的變化,竟似都暴露在這昏黃的目光下!
他已感覺到這老人真正要看的,並不是他的臉,也不是他的心,而是——
他的破綻!
楚留香的破綻!
這老人的目光雖然並沒有敵對仇視的表情,但這目光卻似在觀察著楚留香身上任何一絲微小的變化,任何一絲可以侵入的空隙!
沒有人願意自己的這種破綻被別人發現的,正如沒有人願意自己的隱私被別人看穿!
因為這很可能就意味著你即將身敗名裂,劍毀人亡!
楚留香也實在不願意這種目光在自已身上久停,他只有笑了笑,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老人的目光雖然還是停留在楚留香身上,但這時目光裡終於已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