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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連飯也不必盛添,這使一個做慣事情的勤快人,反而覺得不舒服。
謝辰一直很少開口,陳春喜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扮演一個怎樣地位的人,所以也不敢說話。
反而是玉蓮間或問起一些地家的情形,又談到她以往生活情況,才算是打破沉默。
此後一連兩天,陳春喜整日無所事事,只在午晚用飯之時,才見到謝辰。
她馬上就感到悶得發慌,而由於她始終不明白在謝辰府中,她究竟處於何種地位,所以她不敢亂跑,老是職在一個地方,連胃口也沒有了。
本來她每次用飯之時見到謝辰,都想問他傳藝之事。但是謝辰的沉默,使她感到彆扭而說不出口。
這天晚上,她下了決心,等到飯後,謝辰要回到書房之時,她鼓足勇氣,叫道:“謝大少”
謝辰談談看她一眼,道:“市話到書房來說。”
陳春喜感到他口氣不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到得書房,但見收拾得一塵不染,地方寬敞明亮,四下籤架牙軸,琳琅滿目,藏書甚是豐富。
另外在壁上掛有刀劍、琴蕭等物,頗為雅緻。
陳春喜總是覺得這個年輕男子,籠罩著抑鬱之意。因此,她一見到他時,就會泛起了同情之感。
現在謝辰仍然是那種懶洋洋的樣子,好像天下間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陳春喜站在一旁,謝辰指指對面的椅子,道:“你且坐下來。”
她搖搖頭道:“不,我站站就行。”
謝辰固執地道:“你坐下來。”
陳春喜道:“我已經坐得太多了。”
謝辰面色一沉,很不高興地道:“我還未傳授你武功,你已不聽話了,將來練得一身本領之後,豈不是更不把我放在眼中?”
陳春喜實在想不出這點兒小事,有什麼打緊。但她沒有駁他,當下默然落坐。
謝辰道:“你真的要學武功麼?”
陳春喜道:“真的想學。”
謝辰忽然又恢復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只搖搖頭,不置可否。
他望著窗外,對面屋脊上的落日餘暉,已經暗暗消逝,昏暮之色,已開始降臨到庭院中,因而那花草樹木,看起來有點兒胰臟之感。
他的情緒,顯然正如這黃昏一般,也就是說,以他的年紀而論,正是正中天之時。可是他的心情卻宛如暮色一般地消沉。
陳春喜坐了一會兒,竟忘記了自身的問題,問道:“你有什麼心事呢?”
謝辰道:“心事?沒有,一點兒也沒有。這正是一個人最可悲之事了。”
陳春喜道:“假如我沒有心事,我會感到很快樂。”
謝辰訝道:“有什麼快樂?”
陳春喜一時倒答不上來,謝辰冷笑一聲,道:“怎麼樣,可見得你報本沒有什麼足以快樂之事。”
她搖搖頭,道:“我不知怎麼說,但我覺得很快樂,如果沒有心事的話。”
這個來自漁村的女孩,眼中射出熱誠的光芒,又道:“若然在我家裡,那兒雖然沒有很熱鬧的街道,沒有花花綠綠的衣服,也沒有芬香的四脂水粉等等。但我可以去海邊。看那海鷗在碧藍的大海上,飛上飛下。那永遠不停的波濤聲,還有暖熱的太陽,曬在沙灘上,海風喚起來的味道這一切都真令人舒服。”
她的聲音表情都流露出強烈的種種意味,因而連聆聽的謝辰,亦受到感染,彷彿真看見這些寧靜而美麗的畫面,聽見那使人感到安慰的波濤聲。
然而陳春喜還不止喜愛這些,她接著又遭:“在另外不遠處,有一條溪流,兩岸都是青草和綠樹,有許多是垂柳,柔軟的柳枝垂下來,幾乎垂到水面。”
她真誠地泛起快樂的笑容,追憶地道:俄時時坐在岸邊,看那些燕子,在垂柳和水面間輕快地飛驚,清澈的溪底,成群的小魚游來游去。那時候,心裡頭真是舒服極了。”
謝辰道:“聽起來真不錯,哪天你帶我到那兒瞧瞧。”
陳春喜歡喜地道:“好啊,你若是到那兒去,我們村子裡的人,一定都很驚奇地來看你,他們會拿出最好的魚蝦請你吃。”
謝辰下了決心道:“我一定要去一趟。”
他舉目打量這個女孩子,突然發現比剛才又更美麗了。但他曉得這是因為她表現出她靈魂中的美麗,所以使她整個人都增添了一份光輝,令人喜歡與她接近。
他又反省一下,覺得自己對她,好像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