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兩忘然的程度。
他就是當代聞名,天下冶工第一的粹劍師——建帥。
建帥用火鋏夾起紅通通薄鐵片,翻動凝視一下,隨手往水盆中一拋,在“滋!滋!”的淬鐵聲中,及冒出的嫋嫋青煙,面露滿意,籲口濁氣,如負釋重地抹一抹汗水,同時也現了張心寶他們三個人。
建帥只瞅了一眼,眉頭一蹙,根本不予理會,放下了鐵錘及火鋏,巡視一旁五個年輕力壯徒兒正在一張大桌面上,敲敲堆閃亮的鋼片。
最突兀的事;“皇魁寶劍”被分解開來。
建帥輕舉皇魁寶劍之三尺六寸劍身,雙眼異采溫柔,有如望著心愛情人般痴醉,用兩根手指輕撫只有二寸寬的劍刃,那副神態,簡直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
片響後,只說了一句話道:“劍柄的機簧‘暗鎖’什麼時候裝好?”
徒弟陳星恭敬道:“三天後完成!”
建帥舒展眉頭,指點桌面一張匕分解精緻圖畫道:“陳星加把勁!為師三天可以打造出這隻盈尺的匕刀刃了,但是匕柄機簧暗器之設計,十分細緻精良,是為師生平未見,設計圖下方署名者‘諸葛亮’定非泛泛之輩,你可要記得這個人的名字。”
陳星一邊專心磨著機簧銅片,一邊應聲道:“徒兒省得!”
張心寶十分乖巧,雙手捧著一杯香氣芬芳的茗茶,如執師禮般恭敬的送給建帥飲用。
建帥雙眼一抹厭惡又轉憐憫,神情複雜,卻瞪著跟隨的太監包羅及永珍,毫不留餘地的斥喝道:“你們兩個‘陰人’滾一邊去!免得沾汙了鑄劍的靈氣!”
兩名太監卻不敢吭哼作怪,怏怏然趕緊退開一旁。
建帥神色凝重對著大徒弟陳星道:“星兒!你過來,為師今日將鑄冶的功夫,最深一層,傳授予你;就是所謂‘望氣’,需要掌握住火力最強的那剎那!”
陳星激動道:“師父!徒兒恐怕愚痴不能成才,無法體驗‘望氣之道’,為何要今日傳授,是否改日束心齋戒再傳?”
建帥神色一暗,嘆然道:“別太拘泥於形式!今日不傳,恐怕來日無多?能否領悟多少,就隨緣吧!跟我來!”
指著爐灶道:“陳星!將爐中所用的炭火加旺,該炭名為‘火墨’,火力特強,是選用堅硬的粟木製造,人窖而不閉**火,火力特強,最利冶鑄,制‘火墨’方法你已得知,不再重複!”
陳星不徐不疾地鼓動風箱,木炭焰火漸熾,火苗轉為黃白色,片響,一爐炭完全燒透,青中帶白的火焰,一陣陣往上竄升,嫋嫋輕煙開始轉濃凝然。
建帥只是凝神瞪著,神色木然,毫無動靜。
可辛苦了陳星,這樣不住手地鼓風,時間一長,也有些吃不消,拭一拭汗水,忍不住問了一聲道:“師父!行了麼?”
“還要一會!”
建帥抬頭望了望,瞧他汗流浹背,不免憐惜,可是緊要關頭卻不能叫他歇手,相反地還要鼓勵他,督促道:“到了要緊關頭!你辛苦些,再加把勁!你也要雙眼緊盯著爐火,什麼叫爐火純青?”
聽到了最後一句話,陳星精神一振,神色凝注,絲毫不敢鬆懈,欲見這重要的時刻。
陳星對望氣一道,已有些心得,今日重領師父耳提面命機宜,正好可以把自己的心得印證一番,豈敢大意。
所以一面手上加把勁!把風箱扯得“呼嚕!呼嚕!”地響,一面睜大眼珠子,緊盯爐火。
濃濃的輕煙轉為淡然,不瞬間,化為空氣般清淨。
“看準了!”
建帥眉頭一顫又喝道:“就是這刻!一絲白氣都沒有了!”
陳星緊張得沒有功夫答話,死勁地盯了一眼,欲把這一片青焰烈烈的形象,一輩子緊記心頭。
建帥橫步一跳,拿起鐵鉗,鐵錘,快的從爐裡頭挾出燒得又白又亮的鐵條,置在鐵砧上,“叮叮噹噹!”錘得火星飛迸。
等兩面無一處不打到之後,鐵條已然成了暗紅色,快的凌犀手法,不下百來下,這就該淬了。
淬本就簡單不過之事,挾起鐵條,往水盆裡一扔就是;卻見建帥弄得十分熟手,背後長眼般,隨手一甩,就聽得“撲通!”一聲,接著又是:嗤——光就這一手絕活,少說也得二十年功夫。
“照著做!要這樣才能堅而不脆——百辟純鋼!”
得意又道:“為師鑄造刀劍!薄負時譽,自然有些獨得之秘,猶鑄純鋼匕,只為求其鋒利,決不會彎折。”
望著陳星接手粹煉,忙得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