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清風,飛回它身邊,這股思念,成了黑夜中唯一的明燈,支撐著我。

我想回家,想回我和小鹿的家。

我不是在大風大雨中仍屹立不倒的英雄人物,更不是史書記載那披荊斬棘的曠世偉人,我是個除了會寫幾本破書什麼都不會,連保護自己都辦不到的凡夫俗子,我只能儘自己所能,做當做之事,只求老天爺能放我一馬,讓我回去平平穩穩的陪小鹿度過它僅有短短二十年的人生。

然而,在我即將到達馬路邊時,赫然發覺已經有人先一步在那頭等著我了。

顯然老天爺完全沒聽到我的祈禱,在我誠心發願時,肯定跑了趟廁所,還空了點時間在裡頭放了個臭不可聞的響屁。

幾輛高階的進口車,在我從樹林裡一股腦兒正準備穿出來時,車頭燈啪一聲驟然亮起,極有默契地呈圍堵陣行,又是一群穿黑西裝的人,彆著人馬胸章,從車裡魚貫出現,讓逃脫失敗的我根本無從遁形。

亮得刺眼的光線,使得站在車全前方的翁友道,化為一抹來自地獄的邪惡剪影,黑乎乎地透著陰寒。

難怪逃得那麼容易,原來早有防範。

我又栽了,幾乎是一瞬間,我便了解到這樣可悲的狀況。

翁友道愉悅鼓掌,那聲音說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冒險遊戲到此為止了,韶昕,我的好兄弟們也真是的,真以為什麼都瞞得過我嗎?非得要我老人家親自坐鎮,才肯把事情辦好。」

我可以瞧見周圍的黑衣人聞言,都禁不住抖了兩下。

「本來只想把阿楷養的這隻愛搗蛋的畜牲捉回去,沒想到圖中正好逮到你,韶昕你說,我倆不是很有緣嗎?」

不,我不覺得。

傭有到的手下們把我像抓老鼠一樣,從樹與樹之間的夾縫中拖出來,正當我陷入無線懊惱之際,我注意到吉賽兒被人價在一旁,貌似已經昏了過去。不知他們是否捨不得傷害吉賽兒的臉,出水芙蓉般的面容易如往昔,可從它破爛的衣物中裸露出來的肌膚,便知道他身上又多添了好幾道新傷。

不禁心下大嘆,有翅膀的吉賽兒都難飛,更何況是我。

「韶昕,你瞧瞧。」翁有道讓人把吉賽兒帶過來:「這隻畜牲異想天開,想去救出被我關在另一頭別館裡的半獸們,殊不知那群噁心的生物,全都死乾淨,抱在一起腐爛了。」

翁有道陰陽怪氣地哂笑:「多可怕啊阿凱竟然養了這隻畜牲,還跪下來哀求我放了它,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阿凱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我所熟知的優秀學生。既然如此,與其讓我後半輩子都看見他為了半獸而痴迷,倒不如讓他永遠的留在深溪,讓他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深溪深溪?這地方有點耳熟,在哪裡聽過

難不成,之前新聞報導過,被在深溪釣於民眾發現的那個無名男屍是伍正楷?

新聞只關心伍正楷失蹤的訊息,從不關心他那群寵物的去向,原來都讓翁友道給抓去,如今還死絕了,而吉賽兒,是伍正楷的寵物?

見吉賽兒被教養出來的行為舉止,除了心直口快及稍嫌做作之外,沒有特別不好的地方,主人想必不是個壞人,怎麼原來伍正楷並不是如外界所遙想的那般心術不正嗎?

翁友道不再理會吉賽兒,轉身將焦點重新聚在我身上:「總是有人想做無謂的掙扎啊。韶昕,和你對話,還以為你有多麼冷靜自持,原來也不過是隻耗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看來留著你是錯誤的決定,我想,阿凱在地下一定很寂寞,只有半獸相陪多無趣,不如添個知識份子吧,阿凱肯定喜歡,就算是他老師我,最後一次為他著想吧」

翁友道一臉傷心,彷佛又蒼老了幾歲,外人來看,還真以為他有多麼愛他的學生,然而他嘴上所說,卻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周圍的黑衣人得令,發出幸災樂禍的嘻嘻聲,抽出手邊的利刃,朝我一步步逼近,他們甚至拿出之前不曾使用過的漆黑槍管子指著我,準備將我處決。

我瞠大眼睛,深知這樣接近的距離,避無可避。

我還能幹什麼?

我不能幹什麼,完全像個廢物一樣讓人架著,等著人給我來一刀捅了個痛快。我根本不想死,不過看樣子我是要死了,可我還沒給我母親上墳、我還沒趕出下一期要交給編輯的稿子、我還沒等到鍾醫生和麗蒂雅回來、我還沒跟阿威說請他節哀順變、我還沒揍那個溺愛班班的討厭鬼阿龐最後一拳、我還沒和大夥兒,一起參加明年的夏季煙火大會

我還沒跟小鹿說:我真的、真的很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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