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葉家的所有基業,都毀在了東方鳴的商業併購中,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一向與世無爭的父親,為什麼要去挑釁那個嗜血的男人。
亨他甚至到死,都沒有告訴她為什麼!
後來她遇到了司南,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他,告訴了她所有的真相,那些骯髒的過往,如同腐臭的地下水道,堆積著各種城市垃圾和不為人質的陰暗。
三個大家族,兩代人的恩怨,從二十幾年前開始了,就再沒有停歇。
那一年,她背上了仇恨,骯髒而沉重的仇恨,不計一切代價的開始計劃,韜光隱晦,在異國他鄉求生存的同時,艱難的學習著那些商業手段,把司南交給她的一切,刻進了生命裡。
林梓敬輕嘆了口氣,“醫生說沒什麼希望。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好不容易才把地上的人哄起身,從木木身邊經過的時候,瘋癲中的女人一身狼狽的顫抖著,眼角撇到站在這邊的身影,頓時怵了下,又開始發狂的尖叫起來——
“鬼鬼林紫,你、別找我,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
看著這張跟母親相似的臉,木木心疼得咬緊唇,別開頭去。
“帶她走吧!”冷冷瞥了眼瘋癲的女人,榮司南擺了擺手有些無力。
“那我們先回去了。”林梓敬朝他點點頭,帶著瘋癲的母親快步離開了墓地。
兩個小傢伙縮在韓飛懷裡,不時偷偷掰開韓飛的手來偷看,又被韓飛給按了回去。
“韓飛,你想悶死本少爺嗎?!”估計是沒受過這種罪,小心肝不滿的抗議。
韓飛楞了下,連忙鬆手,“對不起,少爺,我們還是先到車裡等吧?”這種場面實在不適合小孩子看,影響身心健康。
“不行!嘛咪在哪裡我就要在哪裡!”小寶貝輕哼了聲,掰開韓飛的手朝木木走去。
“嘛咪!”小寶貝拉了拉木木的手,可憐巴巴的抬頭看著她。
恍然回神,木木倉惶的抹掉眼淚俯下身來,“寶貝,你們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榮司南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的哀求下,最終還是點頭應允。
墓地上再度恢復了寧靜,周遭的幾棵雪松已經長得很高了,她記得當初栽種下去的時候才不到她腰上一點,五年就這麼一晃而去了。
“媽媽,這些年我沒來看你,你會怪我嗎?我一直告訴自己,為了報仇,我必須韜光隱晦臥薪嚐膽,不能有過多的牽絆,可現在才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切似乎早就在冥冥中註定了”
“葉原他當得起我這一聲爸爸,為了替你報仇,他隱忍了十幾年,可最終還是敗在了東方鳴手裡,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原諒那個男人!他加諸在我們林家葉家和榮家身上的痛苦,我會讓他加倍償還!”
“一切,這一切都那麼順利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是冷鋒的兒子?!為什麼”
從大恨到現在的平靜如水,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恨一個人了,那些融入到血液裡的痛,早已經讓身體學會了麻木,胸口跳動的那顆心,早就忘了真正的疼。
背靠在冰涼的石碑上,她眯眼看著頭頂淡藍色的天空,陽光從樹梢投射下來,光影斑駁。
埋首在膝蓋上,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隱隱聽到有腳步聲,猛地抬起頭來——
乍一看到眼前的身影,她不禁愣了下,擦了擦眼睛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放下手裡的花,冷御澤轉身看著她,微笑著朝她伸出手,“別這麼看著我,先起來吧!”
“你”她猶豫著,一時間意識開始在矛盾中拉扯著。
見他還愣著,冷御澤俯身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心疼的伸手替他擦掉奪眶而出的眼淚。
“天塌下來,還我有頂著,別哭了,行麼?”眼淚剛擦掉,又流了出來,似乎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實在無奈,他輕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摟在懷裡,輕輕安撫著。
貼在他懷裡,木木小聲抽噎著,牙齒死死咬著他的襯衫,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見到他的那一刻,洶湧而出的恨意和痛苦糾纏在一起,幾乎把她的理智淹沒。
而他也沒看到,懷裡的人,淚眼婆娑中,淹沒在淚水中那噬骨的恨意。
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她唯有哭,哭著逃避
這個她用了心去愛的男人,卻是她的仇人的兒子,她再怎麼費盡心機,怎麼攻心算計,到頭來,還的躲不過命運的編排。
“幫幫幫我”她揪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