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霞領他上二樓,連聲交代道:“你找廖學兵什麼事,說完就趕緊下來。
他那個人哪,脾氣大得很,最不耐煩別人裡嗦的。現在晚了,我這裡也沒什麼茶水可以招待你”
殷大富哪裡顧得上計較虛幻的待客禮節,喘著大氣推門而入,只見兩個男人背對著他,面前一臺二十一寸飛馬牌彩電,兩人正旁若無人地玩著電子遊戲。
“喂喂,阿誓,快跳,開槍!開槍啊!你這豬腦子!”廖學兵興致勃勃地大呼小叫。
梁永誓著實有些鬱悶,雖然生活過得有點慘,但作為新時代青年,至少接觸的都是高畫質、內涵及其豐富的電腦遊戲,像叔叔玩的這款八七年橫版過關《魂鬥羅》他僅僅在懷舊雜誌上見過。根本就不適應紅白機手柄那種粗糙的手感,方向感更是缺失,剛配合著叔叔殺過第一個小Boss就被流彈打死了。
殷大富一時茫然失措,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這個人能給他屈死獄中的兒子報仇嗎?能讓逍遙法外的貪官伏法嗎?奔波勞累一個多月,花盡半生積蓄,卻四處求告無門,還被信訪局的人拘留三天,在這裡能找到結果嗎?
殷大富鼓起勇氣問道:“請問,廖學兵先生”
廖學兵回頭看到一個陌生的老頭,按下游戲中的暫停鍵,說:“你是誰?”
“廖學兵,他們叫我來找你,只有你才能替我主持公道,這個天,不叫人活了。”殷大富撲通一聲跪下,雙眼湧出渾濁的老淚。
“我剛從秋山來到中海,舉目無親,你認識我?哦,一定是飛車黨的人。有什麼事說吧。”精明的廖學兵很快猜到事情的前因後果。
殷大富奮力擦著鼻涕,想要使自己鎮靜一點,可是悲傷怎麼都抑制不住,抽抽搭搭地兒子將舉報貪官反被陷害前事細細說了出來。
“啪”的一聲,紅白機手機在廖學兵手裡碎開,塑膠碎片灑落一地。
正文 第167章 公道
大富雙頭抱頭,蹲在地上,哭得像是孩子一樣,“我六歲了,供他讀書上大學,給他娶老婆以前就叫他不要考公務員的,偏偏不聽我的勸告,官是隨便就能當的麼?舉報區長,反而把自己弄進大牢,我想去探望,可是看守所不允許。等看守所允許了,他已經死了”
梁永誓默然不語。
殷大富說:“我,我只是想找個人主持公道,天下這麼大,總得有個說理的地方。這些天來我到處上訪舉報,可是沒人理會,他們甚至派人攻擊我,說我誣告。”
廖學兵做了個手勢:“阿誓,給他倒杯酒。”
“叔叔,我這沒酒。”梁永誓左右為難。
“那就去問你姨瓶上來。”
抖抖索索地灌下一杯宋;藏的馬蒂尼之後,殷大富氣色明顯紅潤了許多,呆呆地看著地板,情緒忽然又激動起來,說:“我看到屍體的時候,阿勇的身上全是傷口,肋骨也折斷了幾根,可是他們說他是忽染惡疾!可笑,我讀過幾年書,我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糟老頭,阿勇是被人打死的!貪官逍遙法外,前天下午我還看見葛建德開著他的進口名車招搖過市!”
廖學兵轉過似是不經意地望著他:“你想要什麼?”
驟然,殷大富的心中湧出一股難剋制的悲憤,大聲說:“我要一個公道,要殺害阿勇的兇手繩之以法,要葛建德進監獄。”
廖學兵問道:“民不與官,你為什麼找我?你覺得我可以讓法律變得更公平?”
“我不知道找誰。但們說飛車黨可以主持公道。”殷大富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如果有困難地話是教訓教訓那個狗娘養地也好。不能讓他猖狂。我兒子地血不能白流。他地辦公樓比愛麗捨宮還豪華價七千多萬。用地全是老百姓地血汗!”
廖學兵緩緩搖了搖頭。說:“你以為我替你解決嗎?”
梁永誓地手心全是汗水。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來乞求叔叔替自己伸張正義。而且還說出那麼聳人聽聞地話語。可是那個老頭對生活充滿絕望地眼神簡直像利劍刺傷了他地心肺。他曾經幻想親生父親是個大英雄然父親不在了。那麼至少親叔叔也要是個大英雄。
殷大富只是悶著頭不肯說話。鼻孔呼哧呼哧噴著粗氣。
廖學兵找到火柴點燃香菸在嘴裡吸了一口。從鼻腔冒出外面。待香菸燃到中段。才回過神打量殷大富說:“你用什麼來換取你兒子地公道?”
老廖地話點燃了殷大富地希望之火。爬到他腳下叫道:“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是環衛局地退休工人。還有幾千塊存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