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喝水了;晚上找不到人幫我脫褲子小解的。開檔褲從當初進警察局時就被女警縫上了;說有傷大雅。搞的我每次尿急就只好求人幫我脫褲子。我也是有些眼色的;一般的我不敢找;只找心軟好說話的人。比如我班的那個老學究;通常都是他幫我的。為此我還特特的省了根紅薯送給他吃。他在班上也吃不飽飯;只比我分的多一點。半傻叫他他也會幫我;但我不敢給他什麼吃;怕他說出去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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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不欺我的犯人除了老學究和半傻外還有兩個;一個是錢餅;一個是國兵班長。
這兩人雖然沒難為我;但對我也不太搭理的。國兵看上去像是對我欺負我沒什麼興趣;錢餅可能是覺的欺負我這個老熟人沒什麼意思吧。據說國兵原來還是營長呢;有房漂亮的太太在臺灣。他是在敗退是被捉住的。捉住時經說教也表示投降這邊了;過了幾年好日子;這下不知怎的又說他是特務了;把他捉來勞改。錢餅有次問他這日子一下從天上掉到地底下可怎麼過喲;他說沒啥;過著過著就習慣了。
我想我可能已經開始習慣這種勞改生活了吧。要不為什麼不但不覺的悽苦還滿心的歡喜和幸福呢?換是從前我根本難以想像我竟然能承受這麼多的不公與欺侮;能捱的住這種整日提心吊膽;看人眼色的日子;這樣還活個什麼勁?可是我現在能捱了;因為我知道有個人在關心我;儘管他離我那麼遙遠;似乎永不可及。可是一想到他這幾次對我的破格關照就覺的這麼多年受的所有苦難都不值一提了。
我喜歡在清冷有月的夜晚一個人爬上高高的木頭垛上坐著。儘管夜露寒溼侵骨;冷風陣陣吹襲。還是覺的放鬆和愜意。月色下的青崖村是極美的;一層層白霧像仙女的飄帶一樣浮繞在村子上空。使山林;房屋跟夢幻中的天宮似的時隱時現。忽然覺的眼前的景緻看上去很是熟悉;好像我在這裡已住了很多年了。
怎麼可能呢?我笑了一下;長呼了口氣;現在可以把提了一天的心放一下了。靜靜的想一下那個人。
想起他我就忍不住想微笑了;左看看;右看看。反正四周都沒人;一個人盡情的彎著嘴角對著月亮傻笑一番。擦一下鼻子;咳;臉有點燙呢。忍不住又對自己嘲笑了一番。然後又仰著脖子望了望天。開始揣測他第一次見到我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呢?可能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