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很緊很溫暖。
醫院的陽臺並不是面向大街,底下是一片花壇,現在正是清晨,那裡只有幾個年老的病人在散步,我們著陸的時候,老人只是抬眸淡定地掃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閒聊、晨練。
哎,人到了這把年紀,什麼都看開了。
從天而降算什麼?
見怪不怪!
樓上的式神陣並不能將衍擋多長時間,林子情剛一站穩,已經反手拉著我,朝大街上跑去。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的行為是下意識的。
林子情是那種任何時候都不會拋棄自己夥伴的好戰士,而現在,他顯然錯把我當成了他的夥伴。
大錯特錯啊。
——街上的行人也很少,偶爾有早班的公交車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林子情一直將我拉進了地鐵站。衍的感應能力,在這些地底建築裡會弱很多,更何況,我身上已經沒有了氣息,林子情也不是林家人,混入人群中的我們,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最早一班地鐵剛剛開走。
整個地鐵站空蕩蕩的,空氣裡還殘有夜晚未盡的薄涼。
他鬆開我,我們坐在長長的候車椅上,腿隨意地伸展著,我歪在椅背上,將已經破裂的石膏取下,然後,舉著完整如初的手腕,兀自笑了笑。
“我曾聽說,”林子情已經恢復如常,他坐在我旁邊,看著眼前的金屬軌道,低聲道:“在魔族,有一個擁有不敗傳說的女戰士,來歷不明,但一直跟隨在魔君左右,在魔君征服妖界的戰役中居功至偉,後來,魔君問她需要什麼賞賜,她說,願為他的妻子。”
我抿著嘴笑,依舊看著自己的手腕,似聽未聽。
“她嫁給他後,便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不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外界也沒有了她的訊息。”林子情說著,扭過頭望向我,“衍的攻擊,不是所有人都能躲得過,知道它盲點的人,本就鳳毛麟角。而能夠讓魔君緊張的人,更是聞所未聞。”
“是你吧,錦夜?”他定定地問。
我站起身,轉了個圈,有點俏皮地站在他面前,“就是我囉。不過,不敗傳說就不用說了,現在啊,就算隨便來一個劫匪,都可以把我——”
好吧,我承認自己是烏鴉嘴。
話音還未落呢,便有一個戴著猴子面具的人從柱子後面突然衝了過來,手中拿著長長的西瓜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把身上的東西全部交出來!”那人的聲音粗噶而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