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的死者有一定關係。“當然。”張昕的眼睛飄忽著,“你叫唐娟,半年前我們見過一次,在”他抓著耳朵回憶那個地點,但搜尋的引擎出了故障。“今典酒吧。”唐娟替他做了回答,“那個地方我永遠都忘不了,它使我第一次遭到男人的拒絕。”
張昕的眼睛更飄忽了。半年前正是他和子君感情正熾熱、而父母反對最激烈的時候,一度被逼得要分手。有次跟劉雯喝酒聊到了此事,劉雯見他很不開心,就說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吧。他當時喝得有點多,隨口應道行啊。不料劉雯卻是認真的,非但提供了女方的個人資料,後來還安排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這讓他很是尷尬,去吧,感覺對不起子君,不去吧,又對不起朋友,最後他還是去了。約會的地點就在劉雯經常演出的那家今典酒吧,當看到濃裝豔抹一身*味的唐娟時,他差點拔腿就跑。席間,劉雯找個藉口先撤,沒想到僅僅兩分鐘不到他就溜了出去,劉雯甚是詫異,剛要問他,便看到唐娟夾著包氣哼哼離去,連個招呼都沒打。
此刻,唐娟正斜著眼睛繼續刺兒他:“其實,得怪你沒這個福分。追求我的男人太多了,隨便一個都比你強。就說現在正在追我的這個吧,雖然經濟條件一般,可長得至少比你帥三十倍。”張昕知道那個比他帥三十倍的男人就是劉雯,因為劉雯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說那個頭次見面就遭拒絕的唐娟纏上他了,搞得他不勝其煩。
唐娟一張大嘴喋喋不休,但沒有半句跟當前這個詭異的案子相關。長椅左側的中年婦女只顧抹眼淚,緊挨著她坐在長椅中間的男孩則幾次想插口都沒插進來,一副很著急的樣子。這其間,有民警把門推開好象要找人,看了裡面的情景又速速退出去,若不是張昕穿著那身警服,人家真會把他當作一個被審問的疑犯。
張昕都不知道唐娟何時從這間屋子離開的,只知道回過神的時候,椅子上的男孩已把他的名字喊了四遍。他認識這個男孩叫方一鳴,是方孝武的兒子。老父給他取這個名字大有一鳴驚人的寓意,可惜他對讀書沒興趣,十四歲就輟學到演藝圈打拼,起初跟著劉雯在酒吧演出,後來因受不了客人的欺負和老闆的壓榨,決定獨自北漂,但這年頭沒有關係、不懂潛規則幾乎沒有出路,所以他很快被打回原形;而那位中年婦女正是方孝武的妻子康瑞盈,她原是市棉紡六廠的職工,後因國企改制下了崗目前無業。
“不好意思,昨晚沒休息好,有點走神。”打起精神,張昕希望從這對母子身上獲得有價值的資訊,“怎麼了,一鳴你說。”方一鳴遲疑著開口了,內容依然與案件無關:“你見到亞楠了嗎?她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總打不通。”
張昕暗暗嚥了口唾沫。在他眼裡,方一鳴是個單純、開朗但又十分執拗的孩子,他與自己有很多類似的地方,比如家庭環境不好都是窮二代,都喜歡看足球喜歡C羅、都同情薩達姆討厭小布什,但又有很多不同之處,比如一鳴明知家境不好還特愛擺酷,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是名牌,而自己一年四季都穿著警服,連休假的時候也沒脫過,不是他太愛這個職業,而是為省買衣服錢,又比如一鳴喜歡子君的妹妹亞楠,明知雙方有很大差距,卻始終保持熱情從不放棄,反而自己在子君跟前一遇打擊就退縮、彷徨。總的來說,他不太欣賞方一鳴,但在追求愛情這方面,他不能不承認感到自卑。
於是張昕含糊地做了回答:“亞楠應該還在學校,手機麼---回頭見子君,我讓她問問吧。”方一鳴還想問什麼,張昕卻把目光轉向他的母親:“阿姨,方叔叔出事前都去過哪裡?”康瑞盈的聲音還帶著哽咽:“一直在家,哪兒都沒去。”方一鳴剛張口,母親就用臂彎搗了他一下。
張昕繼續問:“那---跟他經常來往的都有些什麼人?”
康瑞盈紅著眼睛答:“一介平民,攀不上富門大戶,就學校那些同事、還有學生。”張昕還要問,對方突然激動地捉住了他的手:“同志,我家老方是個老實人,怎麼就不明不白死了呢?你們警察可一定得抓到兇手,替我們報仇血恨啊!”
“阿姨。”張昕的臉上沒有她期待的那種溫情,語氣也冷冰冰的,“我們也希望早日破案,可目前沒有任何線索,如果您知道什麼的話,可千萬不要隱瞞。否則,有可能造成一起無頭懸案。”
“無頭懸案?”康瑞盈瞪大了眼。
張昕點頭:“您也看到了,停屍臺上已經躺了四個人,如果不能及時抓到兇手,這個數字就會越來越大,難道您願意看著無辜喪命者越來越多嗎?難道讓方叔叔在九泉之下永不瞑目?”
方一鳴嗔怪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