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但他一定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窺視著。
想到這,方媛的睡意全消。
方媛起床,穿上拖鞋,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走進水房。
扭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潺潺流淌著。方媛雙手捧了些冷水,浸溼了臉。
她望了望鏡中的自己,在幽幽的燈光中,泛出一種死人才有的枯黃色,沒有半點血色。這幾天,疲勞過度,整個身體都透支了。
人終究是要死的。方媛憂傷地想。死神一直在她身邊遊蕩,無法逃避。她身邊的良師益友,一個接一個地死亡。
方媛的家鄉,至今都流傳著各種習俗。風水、算命,更是從來都沒有真正銷聲匿跡過。方媛父親死時,有人說她的天煞孤星,專克身邊的親朋好友。她從來不相信這些。命,誰能說得清?在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下,一個人的生命脆弱得微不足道。一個很小的變化,對人的命運可能有極大的改變。在《蝴蝶效應》那部電影中,主人公多次回到過去,妄想讓命運按照他設定的計劃發展,卻沒一次能成功。
方媛關了燈,發了一會呆,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後,慢慢地回到臥室,重新上床睡覺。臥室的窗戶是開著的,寒冷的夜風不時沒頭沒腦地撞進來,呼嘯著奔騰。
方媛緊了緊被子,似乎觸動了什麼,一條繩子模樣的黑影突然竄了起來,迅速竄到了方媛的眼前。
是蛇!方媛打了個寒戰,心懸了起來,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窗外,一鉤橘黃的殘月有氣無力地掛在半空中,被嚴重汙染的天空只有幾點星光能透過重重雲霧閃爍不定。
即使這樣昏暗的月光,方媛依然能分辨出,眼前,的確是一條蛇,而且是一條毒蛇。
這條毒蛇,起碼有一米多長,蛇體呈暗褐色,蛇腹有一些黃白相間的橫紋,半身豎起,蛇頭扁平,吐著猩紅的舌信,陰冷地盯著方媛。
眼鏡蛇!
竟然是一條劇毒的眼鏡蛇!
方媛知道,蛇的視力很低,一般是靠振動來感覺物體。她不敢妄動,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只能儘量保持自己的姿勢,一動不動,兩眼死死地盯著眼鏡蛇。
如果眼鏡蛇竄過來攻擊,她只能用手去抓住它,拋開,不讓它攻擊到自己的要害,咬傷後儘快趕到附近的南江醫學院的附屬醫院治療。
但現在,她只能與眼鏡蛇對峙。幸好,這只是條眼鏡蛇,不是眼鏡王蛇,並不怎麼主動攻擊人。只是,眼鏡蛇,也能長時間與人對峙。
眼鏡蛇離方媛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嘴裡發出“嗤嗤”的聲音,豎起上半身,陰毒的眼睛盯著方媛,似乎在考慮進退。
方媛的手心裡汗水淋淋,背後涼颼颼的,豆大的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上滴落。久不動彈,身體難受得要命。有些地方僵硬,有些地方麻癢,有些地方痠痛。方媛這時才知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彈會這麼難受。
還要對峙多久?方媛幾乎堅持不住,很想動下身體,卻又不敢,怕眼鏡蛇驚嚇中突然襲擊她。要知道,這可是條劇毒的眼鏡蛇,咬到了性命攸關。
一方面,方媛希望馮婧與蘇雅能甦醒,看到她的現狀來幫助她。另一方面,她又怕馮婧與蘇雅甦醒後,失聲驚叫而驚嚇到眼鏡蛇。事實上,兩人都睡得很沉,沒有半點甦醒的跡象。
不管了!方媛咬了咬牙,雙手暗暗握住被角。實在堅持不住了,再忍一會,眼鏡蛇還不離開的話,她就要想辦法逃跑。
還沒等方媛決定,眼鏡蛇突然張口,噴出一股毒液。好在方媛眼疾手快,下意識地捲起被子一擋,迅速跳下床逃離眼鏡蛇的攻擊範圍,同時尖叫一聲:“蛇!”
眼鏡蛇捲進了被子中,也不知爬出來了沒有。方媛跑到臥室門旁,開啟燈,對著剛剛驚醒的馮婧與蘇雅大叫:“快起床,有毒蛇!”
馮婧迅速翻身從床上蹦下來,動作利落。蘇雅睡在方媛的上鋪,情急之下躍到另一張上鋪,再跳下來。三人狼狽不堪地跑出臥室,把臥室的門反手帶上,但慌亂中,門沒有被關緊,徐徐地被風吹開了。
“毒蛇在哪?”女生天生怕蛇,馮婧雖然心裡也毛毛的,但她沒忘記自己的刑警身份。
“就在我的床上!”方媛驚魂未定,“還是條眼鏡蛇!”
“眼鏡蛇?寢室裡,怎麼會有蛇?”冷靜下來,蘇雅有些懷疑,“方媛,你是不是在做夢?夢到眼鏡蛇?”
“不是,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一條眼鏡蛇,還向我噴射毒液。”方媛急忙解釋。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