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小徑的分叉猶豫不決,躊躇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去看望秦月。她告訴蘇雅,大概熄燈以前會回來,就一個人向校外走去。
不管怎麼樣,秦月曾經是她的老師,曾經關照幫助過她。
五分鐘後,方媛來到了醫學院附屬醫院的住院部,找到了秦月住院的病房。
推開門,秦月正半躺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眼睛空洞無神,對著天花板發呆,對方媛的到來渾然不覺。
這個病房,只住著秦月一個人。
方媛輕輕叫了聲:“秦老師?”
秦月充耳不聞。
方媛走近秦月身旁,加大了聲音:“秦老師?你還好嗎?”
秦月這才回過神來,看到方媛,驚喜交加:“方媛,你來了!太好了”
方媛愕然,秦月的態度,熱情得有些過分。
秦月拉著方媛的手,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
什麼親友們無情無義,一個個如狼似虎,跑來問她借錢,不借的話,就翻臉無情。什麼以前的同學們不理解她,和她斷交,形如陌路。她離開蕭靜,也是迫不得已,她還年輕,總不能給蕭靜陪葬。什麼現在的人太貪婪自私,遇事待人,不為他人著想,表面看她現在有錢了風光了,其實有苦難言。諸如此類,一肚子牢騷。
方媛只能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身份。她能理解,秦月現在連個可以傾訴的物件都找不到。何劍輝留給她的那筆財富,非但沒給她帶來幸福,反而如蝸牛背上的軀殼般沉沉地壓著她喘不過氣來。而她,卻堅守著這副軀殼,不知反省,導致眾叛親離。
醫生說,秦月有嚴重的抑鬱症,任其發展,很可能會導致自殺。現在,除了那筆財富,她一無所有。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成了孤家寡人,找不到一個可以吐露心聲的人。她對所有試圖靠近她的人都心生恐懼,猜測他們對她的企圖,處處防範,時時警惕。
秦月老了。
方媛想。只有老人,才會這麼囉嗦,才會這麼疑心,才會這麼消沉。秦月身上,完全找不到年輕人的一點朝氣,沒有一點對未來的憧憬與夢想,更多的是對身邊的人與事的超乎常理的憤怒嫉恨,對過去歲月的回憶與懷念。
好幾次,方媛想告辭,都被秦月拉住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