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附近打獵,收集動物的皮毛。他們去深山裡採藥,然後把草藥帶回去。然後,他們帶著這些戰利品,去了最近的一個小城鎮。
在山坡的另一邊,萬成的視線的盡頭,有一個小城鎮。城鎮不是很大,但卻實打實的有著城牆,有著各種店面,有著不少的人流量。
村子和城鎮之間的互通開始了。
保守的村民們依舊像他們的父母輩那樣,上山砍柴,又或者是在自家附近種田,聊以生計。
而那些敢於進取的村民,他們不甘心一輩子就窩在這個小山村裡面,便帶上僅有的行李,走了一大段的山路,去了最近的城鎮裡面謀求生計。
那些出去的人裡面,有些則是傳回了死亡的訊息,而更有一些,則是衣錦還鄉,帶著在村民眼裡幾乎已經是數不盡的財帛回到了村裡,做起了地主老爺。
即便那些不上不下的人,客死他鄉的人遠遠要比衣錦還鄉的人多的多,但年輕的村民眼裡看到的只有後一種人。
然後,村子開始改變了。
看到這種改變,萬成不由得笑了。因為他想到一件事情,一件從剛剛進到這個世界,然後呆呆看著電腦螢幕聊天的時候,就相當在意,隨後卻被他慢慢放下的事情。
現在終於應驗了,他當時並沒有說出來的那個想法。
萬成很想拍桌子大喊一聲荒唐,但卻找不到任何能說的上是荒唐的理由。充其量。這隻能算是一個充滿美麗的誤會罷了。
只不過誤會的兩方,一方是人,一方是鬼。
萬成嘆了口氣,接下去的情節。他已經能猜到了。
天朝從有歷史到現在,所講究的一向是士農工商的階級制度。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但事實確實,排在第一位計程車高高在上,和天子共治天下,他們的言論幾乎是無所不能、無所不容的。
排在第二位的農,卻一天到晚倍受欺辱,甚至連最基本的活下去都顯得困難。
倒數第二位的工,被官老爺們。讀書的大老爺們稱之為“奇技淫巧”,一向都是被人看不起的份。
最末位的商,即便商場磕磕碰碰,稅收層層疊疊,在官老爺面前唯唯諾諾。但事實上他們卻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至少,一名正常的商人是不愁吃喝住的。
所以,讀書就成了出頭的日子。
以上是天朝歷史上的現象,同樣的,萬成所在的這個小山村,也同樣有著這種現象。
懷揣著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美夢。村子裡設下了私塾,年輕的村民們朝九晚五的苦讀四書五經,渴望得一功名,然後能夠當上官,風風光光的回家。
這種事情很常見,但萬成只是在這種現象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這一次的兩個主人公。
萬成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男的被他稱作書生,是村裡私塾中讀書最好的那個人。而另一個,則是從小和書生家中訂了娃娃親的女孩兒。
之後的事情甚至可以不用敘述,所有活在現代的人幾乎都能猜出接下來發生什麼事。
書生家境貧寒,女孩兒家境殷實。
書生苦讀詩書。女孩兒紅袖添香。
書生進京趕考,女孩兒翹首以待。
書生一去不回,女孩兒孤老終身。
百年的事情,萬成只用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已經看完了,他的實現從未離開過那女孩兒。並非女孩兒如何如何天香國色,卻是因為她的眼中有抹不開的孤獨。
望著書生的背影,女孩眼中是抹不開的情誼。
聽到書生的高中,女孩眼中是抹不開的歡欣。
得知書生的嬌妻,女孩眼中是抹不開的悲慼。
明白書生的永別,女孩眼中是抹不開的孤寂。
這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孩,她眼中的每一種情感,全都是到了極限的。
極限的情、極限的喜、極限的悲、極限的孤。每一種眼神都能夠讓萬成即便只是呆在她的身邊,不去看她,都能夠清晰的體會到其中的感情。
極限的情緒,意味的就是極限的執念。
而極限的執念,讓女孩在亡故後心中始終放不下,徘徊在世間。
女孩兒是二十二歲那年去世的。那個時候,正好從城裡傳來書生和天賜嬌妻完婚的訊息。她的名字並不叫秦香蓮,但她卻有著無數人都不能夠理解的感情。
所以,女孩兒留了下來,徘徊在村裡,等著書生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