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男人臀部的口袋找到皮夾子,藉著手電筒的燈光,開啟它,裡面是厚厚一疊鈔票,但是,格爾斯沒有注意錢,他在檢視駕駛執照。男人的名字叫詹姆斯,他住在橡樹大道,那是他們城裡的高檔住宅區,其他能證明身份的檔案也寫著同樣的地址。格爾斯把皮夾放回那人的口袋。
“我們得報警,”他說,“走,我有點想吐。”
他們離開時,格爾斯用手電照照撞毀的汽車。他突然站住腳。有些行李從撞開的車廂裡掉了出來,亂七八糟地落在地上。旁邊有一隻棕色小皮包,沒有拉上,裡面全是現金,一疊疊的散落在外面。
格爾斯和安娜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格爾斯走過去,俯身撿起一疊用銀行紙條捆著的鈔票,所有的鈔票的面額都是100元,他猜皮包裡至少有35疊,他從地上撿起其餘的鈔票,塞回皮包裡,和沒有掉出來的放在一起。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想算出到底有多少錢。如果每一小疊是2000元,再乘以20
他突然抬起頭,向路邊望去。雖然是凌晨,可是很快就會有汽車來了。他必須在60秒內,做出一個終生不悔的決定。
他提起小皮包,轉過身,快步向自己的汽車走去。
“格爾斯!”安娜在他身後喊道,“你在幹什麼?”
“住口!快走!”他回過頭叫道,“我們進車再談。”
他爬上公路,她跟在後面。
當一輛汽車從對面開來時,他們正快速行駛,那輛車一閃而過,格爾斯看看後視鏡,心中很滿意,因為他看到那輛車突然停在欄杆斷裂處。
他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安娜的訓斥,安娜說他不應該偷竊,這會受到法律懲罰的。格爾斯知道,安娜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她自己其實也非常興奮。
格爾斯說:“謝謝你的說教,可是,我現在跟你說實話吧。第一,人死了不能帶走那些東西,所以,你不能說是盜竊,換句話說,他們完全喪失了擁有東西的資格,對不對?”
“你說得倒也是。”安娜同意說。
“第二,我懷疑是否有人能夠抗拒這種誘惑,所以,錢總會被人拿走,問題是誰第一個到那裡。”
她咯咯笑了,說:“親愛的,你可以當罪犯辯護人,你可以把一個謀殺犯說成是無辜的人,真是太動聽了。”她停了一下,“哎,我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比錢更好的了,不過,我們會不會被發現呢?”
他說:“開什麼玩笑!誰看見我拿錢了?誰能證明我們到過那裡?退一萬步說,就是警察查到我們曾經經過車禍現場,那又能怎麼樣呢?這能證明什麼呢?”
安娜沉思道:“你看到那個男人的駕駛執照,他叫什麼名字?”
“詹姆斯。”
“我猜那女的是他太太,可是,他從哪兒弄來那麼多錢呢?那裡面一定有——多少?l.5萬,兩萬?”
“4萬以上,”他說,“別問我他從哪兒弄來的,他開著高階轎車,住在城裡的高階住宅區,他是很有錢的,可能是個律師。”
“對,”她說,“可是,他們在這種時候,帶著那麼多現金,究竟是想到哪兒去呢?”
“他們要去度第二次蜜月,”格爾斯說,“我感興趣的是,到底有多少錢?為什麼你不把後座的包拿來,數一數,到底有多少錢呢?”
藉著路燈,安娜數了那些錢。格爾斯的估計錯了,皮包裡有6萬元。
6個月過去了,格爾斯和安娜很認真地在那家旅館工作,同時留心尋找合適的餐館。最後他們找到一家餐館要轉手,那個地方地點很好,但是生意一直不好,主要是經營不得法,沒有什麼特色。
他們辭去旅館工作,花2.5萬元買下那家餐館。他們估算了一下,認為只要認真經營,利潤將是非常可觀的。他們倆都非常勤奮,並且富於創造性,餐館很快就火了起來。
他們買了一棟房子,並寄錢給格爾斯的母親。讓她帶兩個孩子來團圓。他們的生意很好,於是又開了一家雞尾酒廳,有樂隊伴奏,還有一個舞池。
他們請專家設計室內裝修,僱用高階的法國主廚。招聘穿高雅服裝的美麗侍女在酒吧服務。不到5年,這個雞尾酒廳變得聞名遐邇,一到週末就得預先訂座位,否則就得排隊等候。
這時,格爾斯和安娜已經住到城中的高階住宅區了,有一棟豪華別墅,兩部高階轎車,還有鉅額存款。
他們很少談到偷錢的事,但是,那件事永遠銘刻在他們心中,他們感到非常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