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什麼感覺,反正他一句話也沒說。似乎是昏了頭。
隨著託利副巡長一聲嚴厲的命令,警察們散開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半圓,槍口對準中央,以防止犯人逃跑。完成這一切後,託利副巡長、聖地亞哥和馬努爾·多明哥走到公路邊。在那裡他停了下來,而犯人和聖地亞哥則繼續朝花根下走去。
到了那裡之後,馬努爾·多明哥停下腳步,像一個立正計程車兵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裡,身體籠罩在汽車頭燈眩目的交叉強光裡,黑夜如一塊厚重的帷幕包裹著這一塊亮地。現在審問重新開始了,這是聖地亞哥署長在警署總部審問的繼續。
他做著各種手勢,嘴裡嘟嘟囔囔的聲音只有託利副巡長能聽得到。
馬努爾·多明哥轉過身,這是他踏進汽車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他很恐懼,可怕的黑沉沉的夜空加劇了他的恐懼感,他並不信任聖地亞哥。
“讓我離開這裡。”他說。
“閉嘴,你這個傻瓜,這是例行公事,你被起訴了。”
“誰起訴的我?說出他的名字。”
“閉嘴,聽著。”
馬努爾·多明哥緩過神來,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牙關緊咬。
突然他撒腿狂奔起來,聖地來哥平靜地拔出手槍,射向他的屁股。
多明哥似乎是在空氣中奔跑,他身體的重量產生的慣性使他繼續前行,接著雙腿一個趔趄,整個身體栽倒在沙地裡。
過了一會兒,聖地亞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射出了另一顆子彈,這時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
當車隊呼嘯著朝城裡駛去時,黑夜掩蓋了剛才的一幕。
聖地亞哥瞅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天色還早,問題已經解決了,市長先生不再會有尷尬的理由了。
當聖地亞哥得意地微笑時,託利副巡長轉過頭來說。“我們現在知道了馬努爾·多明哥是謀殺羅薩·貝爾蒙蒂的兇手,但是”
“你不認為是他殺了那個姑娘?”
“你呢?”
“是的。”
“那他為什麼逃跑呢?”
“我告訴他我們無法保證他免遭黑手黨的毒手,但如果逃跑的話,我們會讓他順利逃跑的。因為我知道他是無辜的。”
“但是你把他打死了。”
聖地亞哥把一支香菸放進嘴裡。“我別無選擇。”他回答說,子裡不停地按著打火機,車隊朝燈火闌珊的城市駛去。
第二天清晨,兇手馬努爾·多明哥的屍體被放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個小廣場上展覽,他躺在一棵樹下的一張長條桌上,屍體半裸著,一塊白床單矇住了下半身,蒼蠅在周圍嗡嗡地盤旋著。
整整一天,城裡的人們紛紛在此駐足觀望,黃昏時才被挪走,沒有人來哀悼。
隨著馬努爾·多明哥屍體的下葬,這件事到此本該結束了,但菲亞拉偵探卻不以為然,他知道一件確鑿無疑的事:多明哥根本沒有殺害那個姑娘。兇手依然逍遙法外。因此菲亞拉專門對此展開調查,很快就有了豐碩的收穫。在完成這一切後,他出現在市政大褸裡,要求見魁沃多市長,但被告知說市長正同幾位大人物在飯館裡吃午飯。
問了那家餐館的名字後,菲亞拉來到那裡,在魁沃多一夥旁邊的一張桌子前落坐。他探著身子,用非常柔和的聲音說:
“如果你願聽的話,那是一件與你有關的非常重要的事。”
魁沃多很快就點點頭。他和同伴吃完飯後,他找了個藉口留在後邊,然後坐到菲亞拉的桌子邊。
“現在,”他的話音裡帶著焦急的口氣,“有什麼事對我這麼重要?”
“恐怕這事太重要了,不宜在這裡談。”
“既然如此,那到我辦公室裡來吧。”
菲亞拉點點頭,他們都站起來,走出門。幾分鐘後他們面對面地隔著魁沃多那張手工雕刻的辦公桌相對而坐,魁沃多遞過一支菸,菲亞拉沒有接,直接說出了他的看法,大膽地告訴他說警察署長就是謀殺羅薩。貝爾蒙蒂的真兇。
“一起非同小可的指控”,魁沃多說,臉色變得煞白,“你有什麼證據嗎?”
菲亞拉點點頭,然後描述了他去見路易斯。艾斯皮那那個發現羅薩·貝爾蒙蒂屍體的纖維收集者的情景。他用一連串的巧妙的問題誘使那個老頭承認他其實目睹了謀殺的經過。
“如果這是真的,”魁沃多插進話來,“那艾斯皮那為什麼不告發他呢?”
“他無法告發,”菲亞拉回答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