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角度講,人的智慧、情感、信仰、意志這些東西,可以幫助人克服對死亡的恐懼;蟲子卻不行,它們永遠是蟲子,擺脫不了怕死的本能。
我說道:“天真人,被關那麼幾天,經你這麼一點撥。我明白很多道理。它們雖惡毒,卻沒有情感、信仰,更重要的是它們沒有善念。我只要堅持這些東西,努力地成長,就能戰勝它們。”
蕭天真愣了一下,叫道:“喝酒,喝酒!”
麻金道:“蕭大人,你不是已經辟穀,不是不用吃東西了嗎?”
蕭天真道:“高興,蕭關,今晚試一試,看能不能完全把先天蟲給解決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高興喝酒很正常,和完全馴服先天蟲有什麼關係?
落腳的地方是一家農家旅館,入冬後,來這裡遊客變少,旅館並沒有準備太多的食材。再加上時間晚了,只弄到兩瓶高度數谷酒和一盤花生米、半隻口水雞,整幾個塑膠杯、幾雙一次性筷子,就在房間喝了起來。
蕭天真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子,咣咣咣喝完了,三兩白酒一口下肚,嘖了一聲,說道:“這酒可以!”
蕭天真給我倒了一杯,說道:“兒須成名酒須醉,蕭關,幹了。”
我被蕭天真感染,端著杯子,猛地灌了一口,只感覺山崩地裂,燒得心慌,捂住了嘴巴,差點沒吐出來。
“忍著別吐憋著”蕭天真看著我,興奮地鼓勵。我爹是皇上
我喉嚨足足燒了兩分鐘,才把這股酒勁給憋下去,吃了幾粒花生米壓一壓,腦袋已經有些發暈了。
蕭天真又倒了一杯,推倒我面前,說道:“再來一杯。”
麻銀倒急了,說道:“蟲王身子弱,這幾日奔波,又沒有吃飽飯,還是”
蕭天真單手一揮,止住了麻銀,麻銀閉嘴不言。
我已經有些頭暈,擺手說道:“喝不了,喝不了。”蕭天真道:“喝不了,讓先天蟲幫你喝,命令它,命令它。”
我眼前一亮,似乎明白蕭天真的意思,人與人之間打交道,喝酒是個辦法,或許人與蟲子打交道,也是這個辦法。
蕭天真心中高興,要用酒來試一試先天蟲。若不是蕭天真,這種稀奇古怪的辦法,怕是我一輩子也想不起來。
五十二度谷酒,入口醇香,後勁十足。我端起第二杯的時候,已經有些發暈,心中唸叨:“先天蟲,你要喝酒嗎?快出來喝酒”
我左手緊緊扣在桌子,控制自己的身體不摔倒,將塑膠杯端了起來,一口悶下去,喉部灼傷感瞬間傳來。蕭天真屏住呼吸,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兩杯酒進肚子之後,先天蟲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我肚子裡面已經是翻騰蹈海了,忽然腦海一蒙,四周變得特別安靜,時間像是停止流淌一樣。
我很清晰地聽到旅館的遠處,有兩個腳步聲傳來。嗒嗒嗒嗒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樓下傳來急促敲門聲,小店老闆大聲喊道:“什麼人?”兩個行走在寒冬夜雪的人出現在樓下,聲音很大說道:“老闆,我們要住宿,還要吃飯。”
“這兩人我認識,不是好人。”我眼睛通紅,卻聽了出來。六兩酒喝到肚子裡,倒真的有一半被先天之蟲喝下去了。
蕭天真小聲說道:“不要說話。”蕭天真身子快速站了起來,將房間的燈熄滅了。
老闆披著大衣,有些不爽:“只要泡麵,還有一間房子。”閻之闇逐者
“幹他娘,泡麵也可以,記得開空調,這裡冷死人了!”另外一個人說道。
我靜靜地聽著,燒酒帶來的灼燒感消退,取而代之乃是一種獨特清晰,無比地寂靜。
兩人上樓,開門,燒水,撕泡麵,倒水的聲音
“走,捉了。”我說道。
我站了起來,蕭天真也站了起來。
他在前面輕輕踱步,我悄然跟了過去,身子發抖,雙手用力攥緊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蕭天真閃過了門邊,朝我做了一個手勢,隨即轉身,猛地用力,一腳把門踢開。
哐噹一聲,兩個紅臉人出現在了門口。
“哪來來的兩個酒鬼?”
兩人愣了一下,瞧著我出現,雙雙伸手去拔槍,蕭天真欺身上前,兩隻手跟鉗子一樣,掐住兩人的脖子,直接撞擊在牆上。
三把槍落在了地上。桌上的酸菜泡麵正從一旁出著熱氣。泡麵邊上,兩雙皮手套已經磨破,地上四隻軍靴東倒西歪,沾滿了泥土,應該是風塵僕僕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