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嗎?”大力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扎啤,鬱鬱不樂地問。 “你說的是那個被人掐死的女孩子嗎?”我對這具女屍還是有印象的。 “對,就是那個女孩,22歲,身高1。65 米,體重52公斤, A 型血,面板白淨,頭髮偏黃。”大力像背誦課文似的說出了那具無名女屍的個人特徵。 “怎麼,這個案子出了問題?” 果然不出所料,這具無名女屍給大力添了不少的亂,說起來很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兩年前的一天,刑警隊長王大力將這具無名女屍親手交給了我。在這具屍體上我完成了一個法醫所能夠做到的一切,最終將一份法醫學鑑定書鄭重地交給了大力。 大力根據我所出具的法醫學鑑定書,很快就在本市失蹤的年輕女孩當中發現了一位與死者特徵十分相似的女大學生。於是,大力很快就與這位失蹤女生的學校及其父母取得了聯絡。 這位失蹤女生名叫朱亞莉,是本市某藝術學院的在校生。朱亞莉失蹤後,校方立即在公安局辦理了登記手續,並通知朱亞莉的父母配合校方一同尋找。 據調查,朱亞莉在校期間長期違犯校規,經常夜不歸宿,行為十分不軌。學校已經發現這個少女有吸毒的嫌疑,其父母對此也有所察覺。 那天,大力請來了朱亞莉的父母前往停屍間認屍。停屍間的工作人員把那具女屍從冷凍屜裡搬了出來,放在一副擔架上。朱亞莉的母親一見到屍體,“哇”的一聲驚叫就暈過去了,而那位父親則淚流滿面,雙目緊盯著女屍的臉,呆呆地看了許久。 看完屍體後,朱亞莉的父親在無名屍體認領表上沉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就意味著他已經確認這具無名女屍,就是他女兒朱亞莉。 葬禮結束之後,朱亞莉的父母一直深陷在失去獨女的悲哀之中不能自拔。直到兩年後的一天,當面帶微笑的朱亞莉突然出現在母親的面前時,那位母親又是“哇”的一聲驚叫就暈過去了。 從那以後,大力算是被這個家庭給纏住了。朱亞莉的父親三天兩頭不停地給大力打電話。他只提一個問題:“該由誰來償還我在葬禮中用去的那5 萬元?”對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葬禮,老頭子怨氣可大了。 大力也窩了一肚子的怨氣,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一死一活的兩位姑娘從相貌上來看其實並不很像嘛。可當父母的愣是把一具屍體錯認成自己女兒了,這個天大的錯誤又能怪得了誰呢! “上百人曾絡繹不絕地在屍體前致哀,居然就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來,這真是咄咄怪事。”大力沮喪地對我說。 “大力,儘管這件事兒聽起來有些荒唐,但這種情況的發生並非絕無僅有。不幸的是,這事兒讓你給碰上了,更不幸的是,還讓你碰上了這麼個不願承擔責任的認屍者。得,你只有耐著性子給老爺子講講科學道理做做解釋工作了。”我不無同情地對大力說。 導致死者親友錯誤認領無名屍體的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方面,在面對屍體時,由於情緒激動和對死屍的懼怕心理加上先入為主的意識,使得認屍者對屍體的辨認能力受到了影響。另一方面,人死後,面部肌肉隨之會發生一系列的變化。這些變化使得死人與死人之間,除了臉形、五官有所差異之外,其他能夠反映容貌的因素則變得完全一樣。這都是因為死後屍體發生的變化所導致的結果。生前,面部所以有喜怒哀樂的表情,主要是面部肌群收縮的結果。當人死後,全身肌肉即刻失去了神經的支配,因而立即由收縮狀態鬆弛了下來,死者也就失去了生前所具有的表情和麵貌。由於死後肌肉鬆弛和屍僵現象的出現,使得一般人很難從一具毫無表情且又僵又硬的屍體上辨認出自己以往熟悉的那個充滿生機的人來。 在這件錯認屍體的事件中,朱亞莉的親友,一方面先入為主地相信死去的那個女孩子,毫無疑問就是她本人,因此大家根本就沒有經過認真仔細地判斷和辨認,就糊里糊塗“接納”了這具事實上並不是朱亞莉的女屍;另一方面人們印象中千篇一律的既冷漠又僵硬的屍體容貌,使得人們錯誤地認為生前那個充滿靈氣和邪氣的小女孩朱亞莉,死後就應該是這副與生前完全不同的模樣:冷漠、呆板、寧靜、安詳。 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告訴您:活人對死屍的懼怕心理和天然的陌生感,以及死人那固有的冷漠而僵硬的屍體容貌,有可能導致人們在辨認屍體時作出錯誤的判斷。
女法醫手記
第四十九章
紅極一時的市政法委書記江濤,突然被懷疑十年前殺害了原配夫人王一清狀告人是江濤十年前的小姨子王一深。 十年來,王一深一直對姐姐王一清的突然死亡持有極大的懷疑。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