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鎖搖搖頭:“前些日子家庭聚會時候,我聽叔叔他們閒聊,說起這老傢伙。說他得了晚期癌症,後事都準備好了。奇怪,怎麼又跑這裡了?難道這家療養院還負責臨終關懷?”
三人說著走進寺廟。越往裡走懸掛的燈籠越少,光線就越黑,到了第一重深殿的裡面幾乎就目不視物了。勉強能看到有一些穿著白色練功衣和黑色練功衣的人,一人捧著一碗油燈,神態嚴肅,面無表情,那火苗子映得臉泛著綠油油的光。
引領他們三人來的女人停下腳步,指著這些人說:“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姊妹,都是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分子。你們知道嗎,穿白色衣服的兄弟們都是被老天爺判了死刑的,他們身上都有這樣或那樣的絕症,可是他們沒有放棄對生的渴望,對親人的眷戀,來到了我們這裡。”
“來你們這有什麼用?”李揚真不客氣。一般人聽到這裡就算不明白也不會多嘴,他卻是想什麼就說什麼。
那女人笑:“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她帶著三人走進第一重正殿。正殿大門口的旁邊,是一面許願牆。只見牆上掛著五顏六色的綵帶,上面寫滿了“中元”、“勝會”、“盂蘭盆”等字樣,比較奇怪的是,這些字都是用毛筆寫的繁體,無風自動,嘩啦嘩啦作響。
三人也來不及細想,就走了進去。殿裡漆黑一團,僅能看到那些白衣和黑衣的人們,手裡捧著油燈,在圍著殿宇轉圈。一盞盞油燈火苗閃動,顯得這裡鬼氣森森。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劉洋問。
那女人沒答話。只見在殿堂中間的地上,忽然亮了,下面有燈泡的光射了出來。在這一塊光源上坐著一尊神像。這神像穿著古代的朝服,五官端正,面紅如血,頭上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紅帽子。神像周圍堪稱花團錦簇,簇擁著許多鮮花。花本來是獻給女生的,可偏偏在這個似鬼似妖的神像周圍,不倫不類之餘讓人感覺有幾分說不上來的詭譎。
殿堂裡那些白衣和黑衣人,原來都在圍著這尊神像在轉圈。他們不知疲倦,就那麼一圈一圈暴走著,顯得極為虔誠。劉洋還觀察到,這些人走幾步還用手指輕輕蘸一下油燈裡的燈油,然後朝神像一彈。
劉洋不敢高聲驚擾這種氛圍,低聲問那女人這是怎麼回事。
女人笑著說:“這些燈油,都是他們捐獻功德換來的。後面有棟樓專門盛放大海燈,一位兄弟就有一盞海燈,海燈為我陰間之王的法身所在,晝夜不息。他們每日要從自己的海燈裡舀取燈油,點燃手中慧燈,來此殿祭神。”
銅鎖疑惑:“天天這麼舀燈油祭神,那燈油有多少,能禁得住這麼耗?”
李揚泛著白眼看他:“你傻啊?沒了不能往裡灌啊。”
“乖乖,那得多少燈油?我捐一缸大海燈行嗎?”銅鎖說。
女人道:“行啊,大海燈分幾個檔次,從一萬人民幣到十萬人民幣不等,你捐吧。”
銅鎖不說話了。這些進進出出祭神的黑衣白衣人群,目所能及的就有上百號。看這女人說話不像撒謊,一個人一個月最少一萬,好傢伙,一百個人就是一百萬。這地方到底是誰開的,真是攬財高手,什麼活不幹,每個月坐地就幹掙上百萬。
“這個神到底是誰?”李揚問。
女人看著地上這尊神像,滿眼柔情,就像是看見自己的情人:“這是我們陰司的勾魂使者,是陰間之王的左膀右臂,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他能協助陰間之王幫助我們這個大家庭裡受苦受難的兄弟姊妹們續命再生,長壽安康。”
三人面面相覷,在這種氣氛裡聽到這話,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女人叫過一個白衣人,兩人低聲交流了幾句,白衣人拿過一盞油燈遞給她。女人叫過三人,來到一根殿柱前。這根大柱子少說得三四個人才能環抱過來,通體紅漆。柱子上掛著兩張大大的裱好的招牌。女人端著油燈,照著給他們三人看。
第一張招牌是捐贈榜,誰誰誰給這裡捐了多少錢。寫的都是蠅頭小楷,密密麻麻一片,少說也得幾百人。三人清清楚楚看到,在捐贈榜前列,赫然有著“立華集團王來福捐贈100萬整”的字樣。
第二張招牌是感謝榜。何年何月何日,某某人到醫院檢查,發現癌細胞全都沒有了,恢復了健康,活蹦亂跳出去找小姐了。後面是感謝的話,謝謝陰間王賜予自己生命,陰間王是再世父母云云。
感謝榜上都是有名有姓有據可查,密密麻麻也有幾十號人,看樣子也不太像作偽。
李揚道:“恕我直言,其他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