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我的思維像是被限制在一個極為狹小的範圍裡伸展不開,冷得打顫,那感覺就像是被夢魘住了。
你猜我這時候想起什麼來了。我想起採訪彭大哥時,他描述自己在遊冬泳犯心臟病的經歷。動也動不了,渾身乏力,冰水浸骨,意識漸漸消散,像被吸入黑洞一樣。
我上下牙齒打仗,也不知從哪迸出一股勁頭,大喝一聲:“啊。”猛然站起來,看到劉大姐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嚇得捂著胸口,臉色也白了:“小劉,你幹嘛啊,嚇死大姐了。”
我看著她,不停嚥著口水,額頭上全是冷汗。從剛才看見門上貼的倒“福”我就覺得不對勁,怎麼彭氏父子講的那些經歷都在我生活裡一一出現了?馬來隔壁的,太他媽邪門了!
我擦擦汗,笑笑說:“大姐,不好意思啊,剛才也不知怎麼睡過去了,做了個噩夢,又嚇醒了。”
劉大姐像第一次看見我,拍著胸說:“小劉,你可別嚇大姐。被林霞那丫頭嚇一次,再讓你嚇一次,大姐心臟病非犯了不可。”
這娘們真是烏鴉嘴,怎麼把我跟個死人相提並論。
她又跟我交待兩句就走了。她這一走,我這心一下空落落的。看著陌生的房間,感覺像是做了一場怪誕的夢。
我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室友打電話。
他一聽我要搬家,立馬竄了,在手機裡罵我整整五分鐘。我們關係都挺好的,約好了一起繼續租房子,這次算我食了言。罵歸罵,我還得嬉皮笑臉借他車搬家用。
約好了下午搬家,我還要回去歸整歸整東西。從房間裡出來,走到外面走廊上。我才發現,這裡取光很差,現在還不到中午,走廊的光線便有些晦暗了,陰陰森森的。我看著長長的走廊,回頭又看看黑洞洞的門洞,心裡後悔極了,這個鬼地方,就算好人呆長時間也能發瘋。
第十章 陰森天台
下午室友開車幫我搬家。我的東西不算多,單身漢一枚,不講吃不講穿的,唯一佔份量的就是好幾大箱子的書。我嗜愛讀書,每天晚上都手不釋卷,這些年不知不覺攢下許多。我們兩個吭哧吭哧搬到車上,開到了花園小區再吭哧吭哧往下搬。門崗老王還真是個熱心腸,看見我搬家來了,他趕緊出來幫忙。
搬家的東西不能走大樓正廳的運人電梯,得抬到後面的運貨電梯,等搬到電梯口,我和室友累的跟狗似的吐舌頭,而老王捧著最重的箱子臉不變色氣不喘。不時諷刺我們:“我這半大老頭都比你們年輕人體力好,你們成天坐辦公室都呆廢了。”
我和室友互相看看,也沒說什麼,這時電梯來了,我們三個人進到裡面。
室友隨手點最高層,可那個按鈕一直沒摁亮。他有點急,用手指頭狂點。老王說:“你點錯了,那不是21層。”
我們仔細去看,原來21層的按鈕排在第二個。老王搓著手解釋:“這棟樓建的太早,電梯設計的有問題,最上面那個按鈕是廢的,沒什麼用。”
21層說高也挺高,這運貨電梯設計的確實缺德,走一層晃一晃,還沒到十五層,我讓這電梯晃的直噁心,就跟暈車了差不多。好不容易忍到21層,從電梯出來,我趴在走廊窗臺上,探頭出去好一頓呼吸,才緩過來。
室友伸著舌頭打量這裡的環境:“我操,老劉,你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倒黴地方。”
我擺擺手:“說來話長,先幫我搬了再說。”
我們三人樓上樓下跑了幾趟,好不容易全把東西堆到房間裡,我看著亂糟糟的屋子,也沒心情打理,一揮手:“走,咱哥仨喝酒去。”
老王掐著腰在屋子裡來回轉了幾圈:“不錯啊,挺乾淨。小劉,和你朋友去吃吧。我還得守崗。你要真想犒勞老漢,就給我買點白的,再來幾個雞爪子當晚飯了。”
晚上天有點涼,我和室友下樓在小區外找了一家小火鍋店,點了一桌肉,來了一箱啤的,開始推杯換盞大快朵頤。我和他是多少年老朋友,用不著客氣,我們倆吃得頭不抬眼不睜。這頓飯足足吃了倆點兒,滿桌子殘羹剩菜,吃的滾肚溜圓,喝的兩眼發花。我和他互相摟著脖,打著飽嗝出來。雖然喝多了,我還沒忘老王,給他捎了雞爪子豬肘子,買了瓶白酒,順手又捎了包煙。
我跟室友說今晚就住我那吧,你也開不了車。他猛搖頭,說你那個鬼屋我腦袋除非讓門夾了才能去住。我照他屁股踢了一腳,讓他滾蛋,他搖搖晃晃自己打車走了。
進了大樓門崗,我把一塑膠袋好吃好喝放在老王桌子上,和他臭拼了幾句,準備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