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我心裡嘆口氣,又磕了三個頭。
“作揖!”
我趕緊站起來,雙手互握,鞠躬。
“跪揖!”
還得說我聰明,馬上明白,跪揖就是跪下作揖。擦,我也就那麼點出息了,我心裡暗罵自己。
我重新跪在地上,雙手作揖。
作揖跪揖反反覆覆站起跪下一大堆。我心中本來那點燥氣和不耐煩也沒有了。忽然有些明白,繁瑣規矩的儀式確實對宗教有很重要的意義。
終於完事了。謝師父讓我伸出雙手食指,我正疑惑,只見他取出兩根豔紅的細線,慢慢纏在我食指的第一個和第二個指節交接的縫線上。越纏越緊,我手指第一個指節血流不通,變得通紅通紅。
靠,他要做什麼?
謝師父從桌上取來一個方形托盤,裡面鋪著一層厚厚的白沙。小男孩托住此盤,放在我面前。謝師父輕輕揉著我的手指節,忽然他的手一動,我就看到自己兩根手指指尖,浸出了豆大的血珠。也不知他用什麼刺出來的。
因為太過緊張,我居然沒有覺出疼。那兩滴血珠,緩緩滴落沙盤,洇進沙子裡。
謝師父嘴裡唸唸有詞,揮手燒起一張符,符咒冒出渺渺青煙,他迅速把這張符塞進一個玻璃杯裡。玻璃杯內部濃煙滾滾,翻卷如雲。他拿起杯子來到我面前,我心裡突突狂跳,他手腕一轉,把玻璃杯口對著我的嘴摁了上去。
就感覺那股煙迅速鑽入嘴裡鼻子裡,嗆的我直咳嗽。隨著煙霧全部散盡,玻璃杯裡沒了空氣,外部氣壓把那被子緊緊貼在我的嘴上。因為雙手指節被捆,我下意識搖頭想把杯子晃掉,可它掛得牢牢的,根本下不來。
謝師父撫摸著我的頭髮,嘴裡說著:“莫動,莫動。”
我漸漸沉寂下來,頭暈暈乎乎,看什麼都是雙影,意識在緩緩消散。
謝師父腳尖一捅我膝蓋彎兒,我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他把我雙手拉伸,白沙托盤放到我的手上托起。此時的我,完全迷糊了,就跟中了迷藥似的,他咋擺弄我咋是。這時候,就算他要給我爆菊,我也毫無抵抗之力,乖乖聽命。
也不知他點我脖子哪處穴道,我吃不住疼“啊”了一聲,那玻璃瓶應聲而落,小男孩順手接住。謝師父燃了一根長香,塞進我的嘴裡,香頭衝外,直插進沙盤。怪異的是,那香頭落進沙裡,居然還在緩緩燃燒。
耳邊響起木魚聲,小男孩敲得很急。我勉強抬頭,看到他和謝師父一起圍著我繞圈。謝師父嘴裡吟著聽起來很詭異的經文,聲聲入耳,我感覺自己似乎陷進一個五彩繽紛的萬花筒,意識在空白中沉淪,時間和空間已經不存在了,當下即是永恆。
我在喪失意識前,聽到謝師父吐字清晰的最後一句話是:“李大民,上的身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四周黑沉沉的,頭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清來到此時此景的前因後果。
我在黑暗中莽撞前行,也沒個方向,下意識就想讓身體動起來。
正走著,耳邊忽然聽到有幾聲烏鴉的怪叫,刺耳淒厲,像是哀樂。我的意識逐漸復甦,像是恍然一場大夢,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
李大民媽媽觀落陰,謝師父作法,嘴裡插香,白色沙盤一陣風吹來,我感到寒意順著腳尖往身上湧,馬來隔壁的,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我抬頭看天,只見黑色的天空中,雲層飄過,露出一輪圓圓的月亮。月光如水,看起來就像是一幅經過ps的桌面,淫美異常,十分的不真實。
我環顧左右,發現自己居然行走在一處山間,此時正蹬在臺階上。臺階落滿枯葉,破敗異常,像是很多年也沒打理過了。當我抬起頭看到眼前的東西時,立馬驚立當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一座大概三米高的紅色山門立在面前,飛簷斗拱,形式奇古,倒也氣勢非凡。只是此山門很多地方缺磚少瓦,紅漆剝落,透著荒涼的破敗,看起來非常滄桑。
讓我吃驚的是,山門最高處掛著的門牌,藍底金字,豎著寫了三個清晰無比的大字“陰陽觀”。
陰陽觀?我冥思苦想,名字很熟,就掛在嘴邊。自從到了這個鬼地方,就感覺腦子像是缺了根弦,痴呆愚鈍,想什麼都費半天勁。
忽然驚醒,我和李揚、銅鎖在大廈深處的隱秘空間裡發現了一座樓中觀,那道觀上不就寫著“陰陽觀”嗎?
這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覺得不可琢磨,毛骨悚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回到了大廈?不對啊,周圍景物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