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志點點頭:“我有點理解了。”
解鈴已經沒法說的再清楚,他把小鏡子收起來,示意他跟著一起往裡走。兩人進了樓道,就看到滿地的紙錢和破爛,一片狼藉。這些破爛都是搬家時丟在地上的,很明顯這些天,樓裡的住戶已經陸續搬家,整棟樓幾乎都搬空了。
越往樓上走,解鈴的臉色越凝重,等到了三樓的時候,他的表情能擰出水來。
許大志看得有點害怕,又不敢問什麼,氣氛十分壓抑。他緊緊跟在解鈴身後。
剛走到305室門前,解鈴臉色陡然一變。他讓許大志退開,自己單手做道印,放在眉前,眼睛焦點全部彙集在手印的食指上,竟然形成了鬥雞眼。這要是放在平時,許大志或許就笑了。但現在,此時此刻,氣氛詭譎壓抑,走廊陰森可怖,讓他笑都笑不出來。
解鈴放下手,看著許大志說,說了一句話:“裡面有東西。”
他沒說人,也沒說鬼,只說裡面有東西。許大志心下疑惑,可是沒敢多問。
解鈴從懷裡掏出兩幅醫院用的白色膠皮手套,遞給許大志一副。許大志趕忙戴上。解鈴輕輕拽了拽門把手,沒有拽開,可見裡面是鎖的。
他從褲腰帶上卸下兩根像鐵絲一樣的工具,在鎖眼裡捅一捅,那鎖居然應聲而開。
牛逼啊。許大志看得心裡暗歎,大神果然厲害,開鎖都會。
解鈴輕輕推開門,這門一開,許大志頓時就愣了,還真他媽邪門。現在是大白天,朗朗乾坤,而徐同家裡居然暗得就像是到了午夜,黑漆漆幾乎沒有光線。一走進去頓時就感覺溫度極具下降,屋子裡透著一股陰冷,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解鈴站在門線上,沒有急著進去,示意許大志把門帶上。兩人就這麼站在門口,整個房間又陰又冷,藉著微弱的光線,許大志掃了一圈。徐同的家裡他是來過一次的,當時家裡佈置得還算乾淨,工工整整,算是過日子的家庭。可現在一看,這個家就像是被炮彈炸過一樣,遍地狼藉,客廳裡走廊裡散落著滿地的日常生活用品,什麼椅子桌子塑膠袋圓珠筆廢報紙,一片雜亂,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牆上掛的液晶電視居然也摔在地上,七零八碎,螢幕砸成一堆玻璃渣,後面電路板都露出來。許大志看得眼皮子直跳,這怎麼回事?是警察偵查現場造成的?肯定不是。許大志多少了解一些偵查流程,眼前這種雜亂明顯是在破壞現場,絕對不是警察做的。
而且許大志很明顯感覺到,有什麼“異物”存在。這種感覺很難言,就像是走夜路,感覺背後有人盯著。你回頭看,什麼也沒有,可是那種被盯得汗毛直豎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解鈴不說話,他也不敢做什麼,只能躲在後面。
等了一會兒,解鈴始終沒有反應。許大志心狂跳,不會出問題吧?他偷瞄了一下解鈴,就看到解鈴眯著眼,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在說著什麼,臉上的表情極為凝重虔誠。
吟罷,解鈴從懷裡掏出一沓金箔紙,點出七張,然後摺疊起來,右手呈劍指夾緊。
“這是?”許大志輕輕問。
解鈴道:“屋子裡不乾淨,除了一些特別重的怨氣外,還有其他的東西。我現在要把其他東西請走,只留下那些怨氣的宿主,這樣才好談條件,度他們往生。”
解鈴用打火機把金箔紙點燃,這種紙可能是經過特殊處理,燒起來特別慢,冒出很大一股黑煙。煙霧在解鈴手前繚繞,慢慢升騰起伏,如黑雲翻飛。他凝神聚氣,站在黑暗前,右手劍指夾金紙,左手呈道印立在身前,整個人真如一把出鞘的利劍,似能劃破長空,引金光照耀乾裂大地。
許大志看得目眩神迷,解鈴這一刻氣場之強大,簡直無法描述,真乃高人也。
解鈴夾著冒著黑煙的金紙,凌空寫下一個字。這個字,筆劃繁複,行彎轉折頗為用力,很見風骨。許大志竟然福至心靈,心中跟著解鈴的手動,默默畫這個字,知道了這是什麼。
解鈴寫下的是一個“敕”字。
“敕”這個字很有意思,本身可以解讀為詔書、命令。用在這裡,可能是對那些髒東西下命令讓它們趕緊離開吧。寫完“敕”,解鈴又凌空寫了兩個字,一個“清”,一個“淨”。
真是別說,“清淨”二字一出,整個陰森晦暗的屋子,似乎陡然間氣場變得純了一些。就算還是滿地破爛,可也讓人不像剛進門那麼不舒服了。
寫完這幾個字,解鈴居然滿頭大汗,胸口微微起伏,喘得有點厲害。
他回頭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