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柏霜又詢問了一下,稿件下落問題。
老頭說,劉洋託院方帶出一句話,他作品的後半部分已經交付給自己好友徐同,由他轉交。可不知為什麼徐同沒有和出版方聯絡,他也表達了歉意。
柏霜趕緊問道,還有沒有其他存稿?
老頭很遺憾地告訴他,劉洋寫完小說之後,把唯一一份電子稿給了徐同。
柏霜問清楚了徐同的聯絡方式,和許大志說了一聲:“這事麻煩了。”
唯一一份電子稿,這就意味著,一旦徐同把稿件丟失,那就什麼都完了。就算劉洋現在重新開始寫,十幾萬字的長篇,就劉洋那種龜速,沒有倆月真下不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柏霜一邊埋怨劉洋,一邊給徐同打電話。但凡是寫手,這是最基本的注意事項,小說存稿起碼得有兩份,就為了防止意外。這劉洋有意思,自己不留稿也就算了,還把唯一的稿件給了朋友,一旦這個朋友不靠譜弄丟了咋整。
許大志喝著酒吃著肉,看著柏霜緊忙活。半天,柏霜一臉失望地放下電話,便問怎麼了。柏霜愁著嘆:“那個徐同的電話是打通了,可是根本沒人接,電話就那麼響。”
許大志一口喝乾酒,拍拍他:“走!不接咱就去找,這叫陌生拜訪。”
也只能這樣了,柏霜算了賬,跟著他一起出了飯館。兩人拿著地址,打了車去。
徐同的家住在本市新開發的一個小區,這裡是經濟適用房,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一層層樓看過去就跟軍事營地一樣,排排相挨,非常嚴密規整。
走進小區就好似進了迷宮,兩人一個老**絲一個小宅男,拿著地址對著樓牌號,硬是找了半個多小時,真是一身臭汗。
徐同家住在四門洞305室,進樓還有電子門鎖。柏霜摁動305按鈕,對講機一直響著,可是沒有人回應。
兩人等了一會兒,天特別熱,路邊柳樹蔭蔭,蟬聲鳴鳴,明晃晃的陽光曬得人頭暈。許大志伸個懶腰:“沒人,走吧。一到這個點,我他媽就犯困,該午睡了。”
就在這時,一直響著的對講機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
這是個很大聲的老太太聲音,柏霜離得比較近,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幾乎震著耳朵。現在小區裡很靜,幾乎沒有人走動,這個聲音的出現顯得非常突兀。
說話聲音很大的老人,一般來說,都是耳背。這是人的下意識反應,自己聽不清楚,就覺得別人也必然聽不見,所以耳背的人說話聲音都很大。
柏霜看看許大志,許大志做個手勢,示意他趕緊說。
柏霜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不知怎麼,忽然有點緊張。他咳嗽兩聲:“老人家,你好,我叫柏霜,是劉洋的責任編輯。劉洋有個稿子不見了”
“你說的什麼?”裡面老太太一句話,表示柏霜剛才都白說了。
許大志實在看不下眼,把柏霜推到一邊:“去,去,等你說完尼姑都抱孩子了。”
許大志湊到對講機大聲說:“老人家,請問徐同在不在家?”
“小同啊”老太太說了半截話,後面嗓音忽然粘連起來,就像是湧上了一口痰,聽得特別不對勁。許大志正聽著,從對講機裡突然傳來一陣佛教音樂“麻尼麻尼哄”,聲音低沉,似有似無。
許大志真是嚇了一跳,看看柏霜。柏霜皺眉:“這家人還信佛呢。”
話音剛落,對講機裡又莫名傳來嬰兒哭聲,聲音聽起來很遠很有層次感。他們兩人在腦子裡就勾勒出一個空間圖,徐同他家面積應該挺大,有好幾個房間。老太太說話的對講機在家門口,而嬰兒的哭聲是在最裡面的屋子。如果信佛的話,或許還會有佛堂的設立。
許大志還發現了很怪的一點,嬰兒的哭聲和佛教音樂明顯來自兩個方向,肯定是在對立的不同屋子裡。他和柏霜說了這個推論,柏霜撇嘴說,你丫純粹是閒的。
等了半天,那老太太也沒動靜。對講機裡嬰兒哭聲和佛教音樂卻一直沒斷過,這是怎麼回事?靜謐的樓口,此時顯得有些詭異。
如果說佛教音樂沒斷還有些理由,喜歡聽就放唄。而嬰兒哭則不正常了,照常理說孩子哭了,父母或照顧孩子的人,會用一切方法使孩子不再哭下去。但現在對講機裡的嬰兒,至少哭了五分鐘,其間絕沒有大人撫拍的聲音。
也就是說,好像根本沒有人,做過任何使嬰兒停止啼哭的行為。
就算老太太耳背,也不至於五分鐘都沒覺察出自己家孩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