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姚兵問。
“你們那個隊友是叫猴子吧?他帶出來的東西應該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劉小軍一說完,我不禁倒吸口氣,身上有些發冷。
“你是說鬼?”姚兵問。
劉小軍搖搖頭:“當年陰間之門的實驗,他們走進了那扇通往陰間的門,在裡面看見了一些東西。他們所看到的,或許可以解答你們的問題。可惜,當時知情的這些人,現在都變成了沒有智商半人半獸的山猴子。”
我看著姚兵,輕聲說:“你不是也進去了嗎?”
姚兵搖搖頭:“我昏迷了,什麼也記不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我只記得進入那處空間,向前探索看到濃霧,再以後的記憶一片空白。”
劉小軍這時說道:“我勸你們一句,趁現在那東西還沒有擴散,趕緊把猴子給殺掉吧。一旦傳播開,後果不堪設想。”
我聽得渾身麻酥酥的:“你的意思是,那東西還能感染?”
劉小軍重新閉上眼:“好自為之吧。”
姚兵拉著我從帳篷出來,他的臉色非常凝重,好半天才道:“看樣子,只有一個辦法了。”
姚兵說得這個辦法,簡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我是在晚上,來到楊慕雲帳篷,參加高層會議的時候,才知道姚兵說的是什麼辦法。
說是高層會議,其實就是我們三個,還有楊慕雲的一個貼身保鏢,和實現這個辦法必不可少的陳醫生。
我們幾個人盤膝圍坐在一起,姚兵手裡拿著一樣東西。正是我從基地裡帶回來的人頭。
這顆人頭裝在特殊的容器裡,主要部位插了很多根電極,一直延伸到容器口的電容處。這顆人頭的歸屬者是日本當年大紅蓮計劃的指揮者,最高長官,水部岸次郎。
姚兵的辦法說起來也簡單,他要用電流透過電容插孔,刺激水部岸次郎的頭顱。看看能不能激發出意識,然後和他進行對話,掏出當年實驗的秘密。
這種做法在陳醫生眼裡是可笑至極的,完全行不通。人的大腦不同於其他肢體。其他器官泡在防腐液體裡,能夠保證不腐爛。但人的大腦作為貯存記憶的空間,光是不腐爛是不行的,還要能工作,能產生思維。
“試試吧,不試怎麼知道。”這是楊慕雲的觀點。
到了癌症晚期,這人幾乎一天一個樣,能眼見得楊慕雲變化很大,有時焦躁有時疲倦。他每天都在服用抗癌藥物,病痛和藥物作用摧殘著他的**,也使他的精神狀態發生很大起伏。
在我感覺裡,楊慕雲有點不擇手段了。只要自己能活下來就行,什麼方法都要試試。
他的保鏢準備好了大型蓄電池,黑黑的四四方方一個箱子,上面有幾排帶顏色的按鈕,伸出幾根外接的電線。
姚兵把蓄電池的電線接在容器外面的插口上,正好契合。楊慕雲笑:“老陳,看到了吧。日本人早有打算,這顆頭就是留著日後來啟用的。”
陳醫生沉默半晌,推推眼鏡:“我還是不相信,二戰時候會有這樣的技術。”
“他們連陰間的門都能開啟,更何況儲存一個大腦了。”楊慕雲不以為然。
保鏢摁動按鈕,蓄電池開始供電。我們在場所有人,目光緊緊落在容器裡的人頭上。我心怦怦跳,難道幾十年前的頭,真的能重新活過來?
水部岸次郎的照片我見過,是個長相很普通的日本男人,臉有些瘦弱,帶著近視鏡,看上去有些儒雅的陰沉。而此時容器內的他,頭部腫脹得很厲害,在液體裡浸泡了幾十年,出現這種現象也在情理之中。現在他的臉,蠟黃浮腫,看起來如同一個大胖子。整個容器裡只有這麼一個碩大的頭顱,那種視覺衝擊力是非常強的。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脖頸,下面的切口非常整齊。可以肯定,他的頭顱分離只有十分精密的外科手術才能做到。實在是搞不明白,日本人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讓這顆頭永遠存活下去?
隨著電流的進入,能很清晰地看到,裡面的液體居然有了反應,出現很多細細小小的氣泡。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就像是有人在水裡吐了一口濃痰。
等了一會兒,那顆頭並沒有任何反應。楊慕雲沉聲道:“加大電量。”
保鏢看了他一眼,用手扭動蓄電池上的轉扭,指標輕輕晃動,明顯電流加強。液體內的氣泡越來越多,就看到頭顱面板表面的血管竟然慢慢鼓脹起來。整顆人頭就像是佈滿了一條條細長透明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