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撫撫肩膀,突然發現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剛才下車的那些人,包括抱著孩子的大嫂,似乎在不經意間都走掉了。黑漆漆的路上,此時只有我和王子童。除此之外,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沒有。
王子童正在扭動一根大手電,似乎不太好用,她左右除錯,調了半天,還是沒有光。她索性把手電扔進樹林裡,又從揹包取出兩根小手電。這次除錯成功,放出很微弱的光亮,也不過能照亮前方三四米的距離,聊勝於無吧。
女孩遞給我一根手電,我也不客氣,這周圍烏七麻黑的,沒有光亮走夜路,真真能嚇死個人。
王子童看我還帶著大包,說:“我們一會兒要去探險,你拿著這包不嫌累啊?裡面都裝著什麼寶貝呢?”
我也沒好氣地說:“我回家看我爸,在市裡買的一些營養品,你小小個娃兒懂什麼。”
說著我把包扔在地上,拉開鎖鏈。用手電照著,翻了翻裡面東西。這不翻還好,一翻可傻了眼。裡面居然有一個金屬缽,缽裡應該裝著大米,可是現在已經灑了,滿包白花花的。除此之外,還有幾根紅色的香燭,成色都不是太好,好像被人用過,燒得參差不齊。還有一個空空的酒杯,幾根香。最怪的是,在包裡我居然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賤笑的男人,長得極其猥瑣,手裡還舉著一盞紅紅的燈籠,看上去既怪異又滑稽。
王子童看著大笑:“這就是帶給你爸的?你帶這些東西是看望老人啊,還是去上墳?笑死我了。”
我惱羞成怒:“他媽的,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是上墳,是給你上墳!小小孩子,不知道嘴下積德,小心以後爛口瘡。”
“呦呦,還生氣了?”王子童笑:“你那麼大男人,跟我一個小女生生氣啊?好,我說錯話了,對不起。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啊?”
“不知道。”我沒好氣地說。
王子童笑著說:“不會是你基友吧?”
我把包重重一摔,然後把那張照片撕成幾片,扔進夜空裡。大步流星順著夜路往前走。王子童像狗皮膏藥一樣粘過來,走在我旁邊。
我沉聲道:“我們各走各的。”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王子童掐著腰說:“這是唯一一條路,只能往前走。”
我沒理她,既然她想走就走吧。
我們默默無聲向前走了很長一段。這條路像是沒有盡頭,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我索性站住,用手電照照兩旁的樹林,恍惚間有種強烈的感覺,我們會不會就在原地繞圈打轉?這條路原本是一條環形路線,類似於怪圈,繞不出去了。
四下裡靜悄悄的,一絲風也沒有。天上漂浮著厚重的雲層,看不到月光,空氣中是異樣的清冷。
“怎麼不走了?”王子童有點累了,扶著腰說。
我看看她,心裡忽然有了一絲寬慰。這女孩子雖然不怎麼會說話,老愛開叔叔我的玩笑,但在這種詭異反常的環境裡,有她在,我心裡多少還有點底。如果就只有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你走過這條路嗎?”我問。
王子童哼了一聲:“啞巴大叔,你現在開口和我說話啦。我不跟你生氣,這條路我當然沒走過。但是我知道,這條路會通向那座廢棄的恐怖寺廟。”
“祭拜神仙的那個?”我諷刺她。
“喂,劉洋,你真是好討厭。”她衝我瞪眼。這時在路的遠處,悽悽黑暗中,突然傳來幾聲狗叫。
這大半夜的,四周又靜寂無聲,我們誰也沒有心理準備。狗叫聲嚇得我一哆嗦,心跳劇烈加速。王子童更是害怕,跑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勉強嚥了一下口水,打著手電照過去。只見在幾米開外的黑暗裡,隱隱站著一條黑狗。
這隻黑狗站在道路中間,側著臉似乎在看我們。我緊緊抓住王子童的手,心跳加速。這隻狗太嚇人了,它長得異常猙獰,最為詭異的是,居然沒有眼睛。狗臉平平的,上面全是毛,根本沒有眼睛這個器官。但在它額頭處,卻凸起高高一塊,不知長著什麼東西。
這隻狗帶給我一種極其森然的感覺。令我恐懼的到不是這隻狗的怪模樣,而是我隱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以前在哪見過它。
沒有眼睛的黑犬我腦袋暈暈的,就像是記憶被什麼給抽空,怎麼回憶就是想不起來。
那隻狗叫了兩聲,朝我們跑過來。王子童畢竟是個女孩子,嚇得大叫,藏在我身後。我也哆嗦,兩股戰戰,心想剛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