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抽著煙說。
梁憋五開著車,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前方,半天才緩緩道:“我爺爺以前參過軍。”
我看看他,這思維跳躍也太大了,怎麼冷不丁蹦出這麼一句話。
梁憋五道:“他在解放前,給一位老人家做過通訊員。後來,”他猶豫一下說道:“後來就在這個縣,這片土地上他被槍斃了。”
我大驚失色:“槍斃?什麼時候的事情?”
梁憋五道:“這件事說起來很長,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跟你細說。現在你簡單瞭解一下就好。那年,我爺爺才十八歲,被組織定為隱藏在內部的特務,上級親自批示,就地槍決。”
我越聽越不對勁:“你爺爺18歲就就沒了,他結婚了嗎?你怎麼來的?”
梁憋五沒理我繼續說:“當年那隻軍隊被圍剿,到了咱們縣城,駐紮下來,暫避敵人兵鋒。在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導致組織內部進行清肅,一共審判三十二個人,大部分是戰士,全部秘密槍決。這三十二個人死了三十一個,就只有我爺爺活了下來。”
我聽得眼都不眨,感覺像是傳奇故事。現在驚悚懸疑小說都這麼寫,爺爺要不奶奶的是個奇人,孫子因為機緣得到爺爺奶奶傳下一本書,照著練啥的,然後成為大神,一路偷墳掘墓降妖伏怪,相當狗血。
我下意識覺得他是在扯淡。
梁憋五沒看我,一字一頓說:“我爺爺僥倖活了下來,一直隱姓埋名。他窩囊了一輩子,死的時候很不甘心。我這身本領,就是爺爺傳授的,他後來有些機緣,拜了一些高人,學會一些法術。因為當年發生的那件隱秘至極的事情,用現代科學完全解釋不通,與道法有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梁憋五沒回答我,而是說道:“我偶然知道了這件事,可又沒有相關資料,便跟縣委馬主任聯手,憑藉他的關係進到了圖書館,開始查閱當年資料。”
“你怎麼不問問你爺爺呢?”我疑問。
梁憋五看著車窗外的夜景,咳嗽一聲:“雖然他當年就在這件事的風暴漩渦中,可是他依然弄不清楚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整件事詭異隱秘,牽扯到的相關人員要麼槍決要麼軟禁,所有的一切都封殺在歷史的塵沙之中。”
“是不是那位馬主任也知道這件事?”我問。
梁憋五點點頭:“他和我一起在調查這件事。”
“這件事對他肯定有什麼好處吧?”我問。
梁憋五看看我:“劉洋,你小子腦子還挺機靈。”他打著方向盤,漸漸拐進了殯儀館大門:“這件事牽扯到一種神秘的力量,這種能量強大到”他忽然謹言,停下話頭沒說,頓了頓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追蹤佟三嗎?”
我摸著下巴,驚疑道:“他也牽扯到這件事裡了?”
梁憋五臉色有些難看:“佟三之所以會這樣,是我事先沒有想到的。可以這麼說,這麼一個魔鬼的誕生,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我有責任解決他。”
他停下車,我們到了殯儀館。梁憋五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些,不再和我說話,而是掏出手機打電話。時間不長,只見從殯儀館後門走出一個駝背老頭,腰挺不直,走路很慢。黑漆漆的夜色下,看來有些可怖。
老頭走到近前,梁憋五招呼我下車。離得近才看清,這老頭滿臉皺紋,眼球渾濁,穿著土裡土氣的衣服,細聞聞,一身形容不上來的木頭腐味。
梁憋五對他說:“屍體送回來了,明早必須燒掉。”
“麻煩。”老頭只說了兩個字。
“先把屍體送到停屍房,剩下的事咱們慢慢商量。”梁憋五道。
老頭咳嗽一聲,從兜裡摸出一串鑰匙,步履蹣跚往前走。梁憋五開啟後車廂,和我一起抬著徐佳男的屍體,跟在老頭身後。
“這是誰?”我低聲問。
梁憋五道:“殯儀館館長老王。他是我,是我爺爺生前好友。”
那老王頭,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沒說什麼。我們三個人來到停屍房前,老王頭用鑰匙開啟房門,裡面一股寒氣散發出來,我和梁憋五抬著死沉死沉的屍體放到冰櫃裡。
我們出了停屍房,來到外面一處避風地方。
“警察來過了。”老王頭說。
“對,陳平安還給我打過電話。”我說道。
梁憋五問我怎麼回事。
我便把陳平安在電話裡哭訴,害怕詐屍找他報仇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