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摸摸鼻息,隱隱還有點熱乎氣。
不能再耽誤了,得趕緊去找大夫。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隨隊大夫是聽命於姚兵的。老賈就是傷於姚兵之手,我如果找大夫,他能不能答應是一碼事,姚兵會不會覺得我太多事?覺得我保守不住這個秘密,到時候他把我乾死怎麼辦。
你們別覺得我懦弱,我覺得這些想法很正常。就在這時,老賈忽然全身顫抖起來,嘴角不斷往外溢著奶狀的濃沫,情景非常嚇人。
我一咬牙,人命關天,不能讓他這麼在我眼前死去。就算姚兵恨我也沒辦法。
我站起來一轉身正要走,忽然就看到周圍出現很多人。他們看到營地中間有光影晃動,便出來檢視,正看到這一幕。
猴子披著雨衣走過來,用手電照照不斷抽搐的老賈,又掃了掃我,問道:“劉洋,你殺人了?”
我腦子嗡了一聲,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可怕的情況。我如果揭發姚兵,姚兵很可能倒打一耙,誣賴是我弄死的老賈。到時候,所有隊友當然王曉雨除外,都向著他說話,我真是一百張嘴也分辨不清。
我趕緊道:“別開玩笑!老賈發病了。”
猴子嘻嘻笑:“看你緊張得那樣。就你這瘦雞一樣的小胳膊小腿,要殺老賈下輩子吧。”
這時,人群分開,姚兵打著手電走了過來,沉聲問怎麼了。
猴子趕緊道:“老賈好像發羊癲瘋了。”
“陳大夫呢?”姚兵掃了一圈。帳篷裡,隨隊陳大夫披著雨衣拿著醫療包走出來。此時風越來越大,一股強烈的山風吹過,一片大雨淋在我們臉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穩,向後倒退好幾步。
陳大夫用雙腿緊緊夾住雨衣,大聲呼喊:“老大,在這裡不能施救,必須把老賈抬回帳篷裡。”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救人!”姚兵怒喝一聲。
猴子陳大夫還有幾個人一起往老賈的方向去。姚兵發號完命令,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
我讓他看得真是寒氣侵骨,周身冒涼氣。這時忽然感覺身子一暖,回頭去看,王曉雨站在身後,默默把一件雨衣披在我身上。
我實在不想再管這裡的事,管也管不明白,索性拉著女孩的手,回到帳篷。
一進去,我這才覺出渾身發冷,雨水滴滴答答粘在身上。幸虧外面的衝鋒衣多少有防雨的功能,我把外衣脫了下來,找出毛巾擦擦頭。有碰不到的後面,王曉雨默默接過毛巾替我擦著。我心裡這個溫暖啊,一時難以描述。
擦了一會兒,忽然就聽到外面連聲驚叫,就聽到猴子喊了一聲:“我草。”猴子這個人,嗓子特別尖,他要扯著嗓子喊一聲,滿山滿谷都能聽見。
我趕緊披著雨衣鑽出帳篷,就看到過去抬老賈的幾個人不知為什麼全跑開了,中間留出一片空地。在空地上,老賈直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天黑風高雨水急,耳邊只有風聲雨聲,所有人全在那看著。
此時的老賈雙手垂立,頭微微低著,看不清表情,整個人就像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
有人低聲問怎麼了,猴子心有餘悸地說,剛才正要抬他的時候,老賈突然直愣愣就站了起來,膝蓋都沒打彎,看上去好像詐屍一樣。
正說著,老賈忽然動了。他面朝我們,慢慢抬起腳,看那形勢好像要走過來。
我們這些人本來圍了個半圈,他面向哪,哪的人就跑開,讓出一條路。最怪異的事情發生了,老賈開始走路,不過他不是向前走,而是原地踏步。
那情景就好像有個我們看不見的牢籠,貼身桎梏住了他,他怎麼拼命往外走都走不出去。
他的身體搖搖晃晃,關節僵硬,如同一個提線木偶。這麼黑的雨天,電閃雷鳴的,手電光影裡出現這麼一個半人半妖的東西,實在是說不出的可怖。
這時,不知誰說了一聲:“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狂風大作中,我們誰也沒說話,屏息凝神聽著。果然,在山谷中,也不知什麼方向,居然傳來了一種很難描述的聲音。
我敢肯定,這不是風吹在什麼地方形成的大自然的聲音。從聽效和節奏來看,很像是一個有主觀意念的東西,有意發出的。
王曉雨驚叫一聲:“這是鎖鏈的聲音。”
還別說,真是鎖鏈聲。“嘩啦嘩啦”的,聽上去像是從山谷外面,越過山脊要過來。那聲音映在懸崖峭壁之間,既難以琢磨方位又清晰可聞,十分嚇人。
那鎖鏈聲應該是拖在地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