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憔悴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只好留下來陪他。我們兩人也不說話,就是抽菸盯著,期待洪辰師傅能夠現身。
一天過得很快,華燈初上,天色暗了下來。我買了一口袋肉包子,兩杯熱稀飯回到車裡。李揚接過來,咧著乾裂的嘴唇,勉強笑笑:“謝了。”
“我們得等到什麼時候?”我問。
“我也不知道。”李揚咳嗽一聲:“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責任啊”
我拍拍他。這小子是十足的禍星,走哪哪壞,和金田一一個德性。
一直熬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李揚還在眼巴巴看著佛堂,我眼皮子睜不開,慢慢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特別熟,早上被鈴聲驚醒。電話是打給李揚的,李揚看樣子一宿沒睡,眼圈都黑了,他顫巍巍接通電話,裡面傳來他爸咆哮的聲音:“你跑哪去了?今天是你姥姥出殯,趕緊到殯儀館。”
我這才想起來,本地的傳統是人死三天後出殯,火化入墳。我拍拍李揚,讓他到後座休息,我來開車,一直開到殯儀館。到了殯儀館,徑直到三號大廳,正趕上姥姥的追悼會開始。
工作人員推著小車,把姥姥從停屍房推出來。我心怦怦跳,那天晚上的記憶實在是恐怖,而且心裡有愧啊,跟做賊一樣,躲在人群后面偷著看。
姥姥的屍體很安詳,靜靜躺在萬花叢中。不少家屬朋友,看到老人家,想起生前種種,嗚嗚哭了起來。工作人員聲情並茂地念讀悼詞,哀樂響起,開始三鞠躬瞻仰遺容。大舅是長子,走在頭一個,圍著老媽剛走不到半圈,“哇”大哭起來,跪在地上喊媽,大老爺們如此悲慟,場面格外感人。
許多女同志再也堅持不住,都嗚嗚哭了起來。我夾雜在人群裡,圍著屍體轉圈,偷偷觀察。正看著,也不知是不是眼花,好像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