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丹說道。
我抬起頭,大吃一驚,這裡是一所破破爛爛的樓房,看樣子大約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修建的,幾層小樓,牆壁斑駁,水泥都露出來了。更出乎預料的是,二樓窗臺掛著個閃爍的電子牌,上面寫著:朋來旅店。
正遲疑間,有一大群民工,說說笑笑過來。一個個看樣子剛從夜市歸來,喝的醉醺醺,拎著髒得看不出原色的安全帽,摟著脖說著話。我們趕緊讓開,民工們掃了我們一眼,陸續進到小樓裡。
我有些納悶,怎麼民工平時住旅店嗎?就算再便宜吧,一晚上也得四五十,他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
這時,又過來幾個塗脂抹粉的女子,大冷的天穿著黑絲襪子長筒靴,上身套著小馬甲,一人領著一個猥瑣的男子,鬼鬼祟祟也進了小樓。
這明顯就是暗娼嘛。難怪剛才秦丹問路的時候,那些人表情這麼怪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民工睡覺、小姐攬活、還能做法事招魂,我愈發有了興趣。我和秦丹正要往裡走,聽到有人喊我們的名字。
回頭一看,是李揚。他抱著長長一軸的畫,氣喘吁吁跑過來:“沒找錯吧,就是這裡。”
“就是這,你速度挺快啊。”我說。
“怕耽誤事,來回打車,連跑帶顛。既然沒錯,咱們就進去吧。”
進了小樓,迎面是一條漆黑的樓梯,上到第二層居然別有洞天。整個二層是座面積很大的大廳,非常空曠,破爛不堪,地上散落著木頭渣滓,破球杆什麼的,透著蕭索和敗落。估摸這裡很早以前應該開過檯球室。
二層大廳有兩個入口。一個入口是條樓梯,民工和小姐們從這上去,看樣子是住所。還有個入口,是道破爛大門,敞開著,外面黑漆漆一片,藉著月光隱約能看到建築物的影子,透著陰森。
李揚努努嘴:“老劉,出去嗑袋煙?”
我把李大民放到黑暗的角落裡,秦丹看守著。我們倆溜溜達達出了那道破爛大門。來到外面,冷風陣陣,我抬頭四望,簡直是驚呆了。這裡是由四面高大民居樓房圍出來的大院子,這些樓每棟估計都在七八層左右,黑壓壓一片,沒有一個房間亮著燈,死氣沉沉的,可見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
我掏出煙遞給李揚,發現他的手在顫著。李揚深吸了口氣,點上煙,顫抖說:“對,就是這裡!當初我附在林霞的身上,來過這兒。”他順手一指遠處廢棄大樓的樓梯口:“當時,馬丹龍就是在那裡接我進去的。”
一陣冷風吹過,吹得我遍體生寒,回頭看看李大民,那個角落沒光,他藏在黑暗中,只能看見耷拉在地上的一條胳膊。
“還真有這麼個鬼地方啊。”我喃喃。
李揚抽了幾口煙,吸吸鼻子,走到牆根下,解開褲腰帶撒尿。我懶得看他,轉身走回大廳。秦丹一個人低頭玩著手機,我沒打擾她,跟在幾個民工屁股後面,上了另一個入口的樓梯。
上去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裡分成兩條道,一條到朋來旅店,一條是民工們居住的地方。我對小姐開房的旅店不感興趣,跟著民工進了他們住的地方。不看不知道,心就是一沉。民工們佔據了四面破敗大樓中的一棟,房間大都無門無窗,放著簡式的上下鋪鐵床,破被單子破衣服,散發著嗆人的味道。這麼冷的天,他們也就是把木板釘在空空的窗臺上防風,一個個裹著厚衣服擠在一起,抱團取暖,屋裡還燒著爐子。
我不是什麼富家子弟,也是普通老百姓家出身,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象,遍地垃圾,臭氣熏天,每一張臉都透出愚昧和麻木。他們看到我,眼神透著狡詐和兇惡,嘿嘿怪笑。我頭皮發麻,趕緊從裡面退出來。
下了樓梯,看見李揚正在和秦丹聊天。看我臉色不對,他倆問怎麼了。
我拍拍胸口道:“這裡可真他媽是鬼域。”
“一點不錯,這裡就是鬼域。”身後傳來馬丹龍的聲音。他大步流星走過來,銅鎖揹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跟在後面,臉上表情十分痛苦。
馬丹龍道:“這個地方本來是一家大型國有工廠的工人家屬居住區,三十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火災。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死了上百口子,許多人都是在夢中被奪取了生命。如果你們有心可以查查當年的新聞,哦,忘了,當年這場大火的具體訊息已經被全面封鎖,諸多細節恐怕湮沒在歷史長河裡了。”
“那你怎麼知道的?”秦丹問。
馬丹龍眼神飄渺:“後來這裡成了全市最著名的鬼城,發生過很多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