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暖不知怎麼出了問題,白天還好說,一到晚上,屋裡就跟冰窖一樣,穿著棉襖還哆嗦。找物業,物業把球提給供暖辦,找供暖辦,供暖辦派人檢查過了,輸氣正常,懷疑哪個管道出問題要物業配合。物業和供暖辦來回踢皮球,這幫居民都急眼了,天天堵著門崗罵。
大高個是個二愣子,一根筋,就知道梗梗脖子對罵,一點實際辦法沒有。
聽有個居民說,最近這兩天越來越邪門,到了晚上就算屋裡點空調,插電暖爐,氣溫還是極低,呼吸吐白氣,睡覺最起碼蓋三重厚棉被。不少人感冒發燒,影響了正常生活休息。
據說這種現象,樓層越高越明顯,越靠近頂層溫度越低,就跟到了北極一樣,生生凍死個人。
一個大爺拍著桌子罵:“你信不信我給你們物業公司曝光,我要打市長熱線。”旁邊不少人慫恿:“打熱線!讓市長好好管管,沒有天理了,大爺,我們支援你。”
門崗的大高個雙手合十:“哎呦,我可謝謝你們了,趕緊打,趕緊打。給你們能耐的,還找市長,明個你們能上天。”
我和李揚對視一眼,感覺這裡似乎不那麼簡單,我心中隱隱產生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擠過人群,來到門崗門口,大高個滿懷敵意地看著我。相比較這些老頭老太太,我畢竟是個年輕小夥兒,他生怕我急眼了揍他。雙手護胸:“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咳嗽一聲說:“我是以前這裡的業主,想打聽一下,你們物業公司那個門崗老王哪去了?我才搬走時間不長,他不幹了?”
“老王頭啊,死啦。”大高個大大咧咧說。好像人的生死,在他眼裡都不值當一提。
我和李揚住在這的一段時間,經常到門崗和老王插科打諢開玩笑聊天。我和老王還一起吃過飯喝過酒,這老頭著實不錯,為人熱心腸,怎麼好好的就死了?
我一時錯愕:“他,他怎麼死的?”
“癌症。檢查出來都他媽晚期了,送醫院沒幾天就死了。聽說癌細胞都竄到腦子裡,人也糊塗了,在醫院躺著滿口胡話,淨說什麼鬼啊神的。這也好,死的時候沒怎麼遭罪。”大高個絮絮叨叨抱怨:“事情就這麼湊巧,他一死,上面就派我到這個倒黴地方。這老王頭,死都不挑時候,把我扔這兒對付這群刁民,他到那邊享福去了。”
李揚聞聽此言,走過來,照著門崗大鐵門狠狠踹了一腳。“哐”一聲巨響,所有人都震住了,本來吵鬧的場面立時安靜下來。大高個也害怕愣小子,他退了一步:“你,你幹什麼?我報警了。”
李揚指著他鼻子罵:“你會不會說人話?奉勸你一句,嘴裡積點口德,小心鬼晚上找你。”
第四十四章 詭異大樓
大高個臉色慘白,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揚拉著我來到電梯口:“走,甭管他們,咱倆上去看看。”
他摁了幾下電梯按鈕,沒有反應。旁邊一個大娘說:“小夥子,電梯今天壞了上不去了。”
我草,我的心臟猛然抽跳了幾下。擺擺手道:“回去吧,明天再說。”
李揚一咬牙,發了狠:“咱倆走樓梯。”
我嚇了一大跳:“哥哥,不會吧。頂樓是21層耶,走樓梯咱倆得走到半夜。”
“走到半夜也上。”李揚瞪了我一眼,從側門進去,裡面是大廈的樓梯通道。
我無奈地嘆口氣,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跟了過去。
我住在這棟大樓的時候,居然從來沒走過樓梯。因為當時住在最高層21層,每天就是電梯往來,壓根沒有走樓梯的概念。今天進了這樓梯通道,還感覺頗為新鮮。
這棟大樓距今十幾年的使用歷史,樓梯間裡牆皮剝落,滿地髒灰,牆上還貼了各種治療性病辦理證件的小廣告,每層樓梯拐角處都堆滿了雜物。
最讓人不舒服的還是感應失效的樓燈。
漆黑的樓梯通道里,必須拼命踹地,樓燈才能點亮,暗黃色的光線發著嗡嗡的輕聲,聽來很像女人在角落裡呻吟。
我們向上走一層,就得陷入黑暗,李揚原地蹦幾下,樓燈才會緩緩亮起來。整個過程,極大考驗一個人的心裡素質。要是隻有我一個人,打死也不會走這裡。
樓道里靜寂無聲,只有我們兩個濃重的喘息和腳步聲音。自打工作以後,常年坐辦公室,缺乏體育鍛煉,雙腿像是灌了鉛。也不知走了多少層,我累得氣喘吁吁,嗓子眼發甜,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想動了。
李揚也喘得不行,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