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了手,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不要動!”話音一落,大堂裡兩盞長明燈的燈火,忽然開始閃爍不定,映出滿堂波浪般的紅光,房間裡諸多佛像被紅光所染,顏色流光溢彩。看著它們的表情,我心頭突然生出一陣寒意,這些佛像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森然,和剛才完全不一樣,像是活了一般。
女人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緊,我額頭浸出汗水,她不是要使用什麼妖法吧。想到這,我看過去,一下驚呆了。此時光線很差,那女人又站在背陰的地方,模模糊糊中,她的身後似乎多出一個影子。
這個影子並不是她的身體在地上的投影,而是站在她身後不遠的黑暗中,像是憑空多出一個人。那影子一出現,就感覺屋子裡溫度像是陡然下降,無比陰森,冷得讓人渾身哆嗦。這個過程不過三兩分鐘,忽然長明燈火變得正常,光線也柔和下來,如同一塊烏雲從頭上飄過,我們不由自主長舒了口氣。
女人鬆開手,看著我:“說說昨晚都發生了什麼吧?”
我擦擦汗,看看李揚,示意讓他說。就在剛才,光影陰暗交錯中的一幕,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導致心跳加速,心情很差,沒心情再去說什麼。
李揚組織一下語言,把他姥姥怎麼看到姥爺還魂,讓人守夜,讓我們過來取東西續命的事,一五一十全講了。
女人聽的過程中一直眯縫著眼,手裡不停拈動佛珠,聽罷睜開眼睛,問我:“你叫劉洋?”
“是。”
“我家老仙兒說你天賦異稟,不被陰物所侵,命盤很奇異上面什麼也看不清。雖然如此,但你身上沾染如此重的鬼氣,也應該早點想辦法。你剛從糞坑爬出來,自然是不怕髒了,但是其他人遇到你,卻會被燻臭。”
擦,這是什麼倒黴例子。
我小心翼翼道:“師傅,你家老仙兒是不是剛才你背後的那個影子?”
我剛說完,女人正在拈動的佛珠突然毫無徵兆地斷了,無數顆黑色的佛珠子“噼了啪啦”往下掉。我們幾個人大驚失色,楊姍姍趕緊蹲在地上撿那些四下迸濺的佛珠。女人手裡最後只握了一根輕飄飄的黑色繩子。
她嘆口氣對楊姍姍說:“妮兒啊,別撿了。看來機緣真是到了。你們跟我來吧。”
她轉身從後門走了出去,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在後面跟了過去。
李揚埋怨我:“咱們對東北這些什麼大仙兒老仙兒的根本不懂,你別亂說話。真要招惹到什麼東西,你皮糙肉厚自然是不怕,我們豈不是跟著倒黴。”
我拉住他,低聲道:“李揚,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什麼了?”
他看我:“什麼?女師傅身後的黑影子?我怎麼沒看到呢。”
“你知道剛才那一幕讓我想起什麼了——前面是人,身後是黑影子。”
“什麼?”他問。
我咳嗽一聲:“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看到那一幕,我居然想起羅鳳來了。你還記不記得在羅鳳成仙筆記裡,曾經畫著一些她成仙過程的畫,裡面有幾幅是這樣的:羅鳳在上吊之後,會死而復生。那個活過來的她,會去照鏡子,鏡子裡出現兩個人,一個是羅鳳,一個是她身後的黑影子。當時我們的推論是,這個影子是羅鳳的魂魄,在不斷尸解的過程中,羅鳳不斷剝離出自己的魂魄,導致那個影子的顏色越來越重。”
李揚頗為詫異地看著我:“所以你認為女師傅身後的影子和羅鳳的情況類似?”
我倒吸一口冷氣:“不知道啊。反正這女人很陰,而且她給我的感覺,和那個羅鳳很像。”
李揚想了想,搖搖頭:“不可能。羅鳳是尸解成仙,那種機緣十分難得,不可能隨便碰到。女師傅的影子很可能是她身上的什麼老仙兒,你就別瞎想了。咱們不要節外生枝,給姥姥拿了東西走人。”
出了後門,是一處不小的院子。院子靠牆堆了很多大紙殼箱子,很可能是佛堂上貨留下來的雜物。
院子不起眼的角落,還用磚頭壘了個狗窩。狗窩前趴了一隻黃不拉嘰的柴火狗。那隻狗倒是挺警醒的,一看有外人,馬上站起來,抖擻黃毛看我們。別人經過的時候它不哼也不叫,但我從它眼前一過,這隻狗忽然竄過來,“汪汪——”尖聲咆哮,脖子上鐵鏈子拉得溜直。
我從小就怕狗,尤其是這樣不講道理的猛犬,嚇得我差點坐地上。
女人走過去,用手指著大狗喝道:“坐下!”
狗頓時不叫了,老老實實坐在地上,只是鼻子裡噴氣,一雙小眼睛警醒地盯著我。
女人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