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隻手,居然透過我的身體,像是抓住了什麼,然後一點點往外拽。
我感到體內似乎有另外一個自己,猛地要與身體撕裂,往外飛去。而同時,又能感覺到我就是那個要離開的自己,眼瞅著身體躺在床上,要從裡面分離出去。這種感覺實在難以形容,詭異到不可言說,我完全分裂成兩個獨立的自己,而且我還能同時感知到兩個視角。
潛意識中,我隱隱覺得這種現象不是好事,而且異常兇險。就在這時,只聽外面門鎖響動,大廳燈亮了,緊接著王晨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我操,老劉你回來了。”
那種被分離的感覺瞬間消失,我重新又能動了。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拖鞋也不穿跑出了臥室。王晨看見赤條條的我跑出來,嘴張得老大,趕緊用手捂住他女朋友的眼睛:“老劉,你他媽又耍流氓。”
我一把抱住他,臉色蒼白:“媽的,我剛才遇見鬼了!”
那次大樓探險之後,王晨膽子小多了,一聽有鬼他比女人反應還強烈:“什麼玩意?!有鬼?我操,不是你招來的吧。”
我把剛才經歷說了一遍,小女友丁玲插嘴說:“老劉,那不是鬼,是夢魘。”
“啥叫夢魘?”王晨問。
丁玲說:“你們這都不知道啊,夢魘也叫鬼壓床,反正不是真鬼啦。”
我哆哆嗦嗦坐在沙發上,想著剛才的一幕,心驚肉跳。
王晨一聽不是鬼,膽氣又恢復了,笑著說:“這小子肯定最近擼多了,陽氣太弱。”
我沒搭理他,因為我心裡明白,剛才絕對不是什麼鬼壓床。地上那雙黑皮鞋我認識,正是第一次採訪彭大哥時,他所穿的鞋。
聯想到彭大哥的分魂針,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剛才被胖女人拽著的情景,太像傳說中的“魂飛魄散”了,她是要把我的魂魄從身體里拉出來啊!
我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彭剛的電話。
彭剛似乎沒意識到我能打過來,語氣顯得有些慌亂。我問他爸失蹤有什麼線索。彭剛把醫院的調查說了一遍。彭大哥最後出現在醫院監控錄影的時間,是今天下午的二點半。他一個人穿過走廊,進了男廁所,然後就再沒有出來。
經過細緻的排查,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在廁所,也就是說沒有目擊者。
會不會是彭大哥翻出廁所窗跑了呢?那就更不可能了。這間廁所位於住院部五樓,在醫院建立之初,缺乏經驗,曾發生過病人從廁所窗爬出去摔死的事件。有了前車之鑑,院方便在窗戶外面焊上了非常結實的鐵柵欄,別說徒手了,就是拿著鋸刀鋸,沒三四個小時,也根本鋸不開。
彭大哥像大衛科波菲爾一樣,神秘地在密室消失了。
這件事太匪夷所思,已經超出了醫院的能力,只能報警。現在警察正調查處理。我打電話的時候,彭剛和他媽媽正在整理彭大哥在醫院留下的東西。
聽彭剛說,他爸留下最多的,就是畫。那些畫作,大都看不出畫的是什麼東西,像隨手塗鴉,就是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圓圈,不過他們在這堆畫裡發現了一張與眾不同非常獨特的畫。
說到這幅畫,彭剛期期艾艾,非常慌亂,好半天才說道:“老劉,本來我媽不想讓我說,但我覺得不說不是那麼回事,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我爸留下的這幅畫,畫的是你!”
我驚慄當場,完全說不出話。
電話那邊“喂,喂”說個不停。我長吸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身子坐在大廳,王晨和他女朋友早回臥室顛鸞倒鳳了。我哆嗦回到自己屋,關上門,披了條毯子,蹲在地上抽菸。
“老劉,老劉”彭剛喊著。
“我在,那是一幅什麼畫?”我問。
彭剛猶豫一下:“具體什麼樣子,你自己來看吧。你明天有時間嗎?要不來我家吧,我等你。哦,對了,”他頓了頓說道:“你最好有點思想準備。”
媽的,這小子說話說半截,掛了電話,我心如貓撓。抽了會兒煙,心亂如麻,坐不下躺不下的,只能滿地轉圈。這彭大哥,你說咱倆無冤無仇,我也沒讓你戴綠帽子,為啥就盯著我不放呢。李揚愣,銅鎖胖,王晨慫,你找誰不好,非來找我。他們仨你隨便玩唄。
這段日子真是衰神附體,難道真像鬼故事裡說的?不能總去不乾淨的地方,要不然沾染上了不乾淨的東西,會命衰運敗。
抽了幾口煙,順手掐滅,給經理打電話請假。經理可能正在外面陪客人,電話裡聲音嘈雜,能隱約聽到有破鑼嗓子正放聲唱歌。他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