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的海生卻突然收了聲,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此時他的左眼已經因為高溫而爆裂,唯一一隻剩下的右眼在眼眶裡滴溜溜轉,那表情恐怖到了極點。
隨後他轉身衝進了衛廟老百姓視為生命的狼王廟中。
那裡還有一桶用來清理油漆的松香水,隨即廟裡產生了一次爆炸,瞬間烈火將三層神樓點燃,成了一處巨大的火把。
壯漢顯然沒有想到臨死前的海生居然用這種手段報復了他,目瞪口呆一會兒後他猛地一拍大腿道:“我弄你個媽的。”隨後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遠處的村民手忙腳亂的抬著水桶過來救火,不過等他們靠近後狼王廟已經完全點燃。裡面不斷髮出木板斷裂的噼啪聲響,樓梯已經開始出現坍塌,而巨大的熱浪讓人根本無法靠近,村民們提來的那些水相對於火勢不過是杯水車薪。布圍雙才。
而烈火產生的煙塵將鄰村村民和鄉派出所的民警都給引來,聽我們敘述了情況。民警立刻控制住壯漢,聯絡了縣公安局。
“你們賠我的娘娘廟啊。”老墨哭著對寧陵生道。
“那我們死的人怎麼算出現這場悲劇的前因後果,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村支書不作為”寧陵生咬著牙道。
“我的神廟,我的命根子。”老墨知道自己沒理,又轉而對著火勢減小,已經燒成一片焦炭的狼王廟遺址跪了下去。
寧陵生走到我身邊小聲道:“派出所的人讓咱們趕緊走。”隨後我們在十幾名派出所警員的帶領下悄悄退出了龍窟山。
“你們所有人在案件完全清楚前不得離開,只能是保護性羈押了。大家都理解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等整個事件調查清楚我們立刻放人。”派出所所長道。
於是我們小百十號人被送去了黃樓市看守所接受保護性羈押,寧陵生在我對面的監房,所以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很清楚。
不過在進入監房後他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盤膝坐在床上閉目打坐,但是臉色極為陰森。
我明白他的心情,畢竟海生是他從別人的刀口救下來的,一個被他挽救了性命的人又當著他的面被人用汽油活活燒死,寧陵生的心情必然痛惜到極致。
所以連續兩天他都沒有說話,而且也沒有進食,只是喝一點水,進牢房不到三天,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約我談話的警察叫王鼕鼕,這個名字很可,但是他的人一點都不可,膀大腰圓,面相兇悍,看外形像極了黑道殺手。
“我說你們領導怎麼回事來這兒又不是因為犯事兒,保護性羈押懂不懂”
“我明白,電影聽說過。”
“那不成了,你知不知道在這種地方如果絕食可是違法行為,別讓我們難做啊。”
“要不然我去勸勸他”
“對,你們的事情基本上調查清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人要出去了,何必另生枝節呢。”
“我明白,儘管放心,我這回去勸他。”
之後我被送進了寧陵生的牢房,他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寧哥,警察說咱們快要出去了。”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我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總得吃點東西,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這都幾天了,一點糧食不進。”
“出去。”寧陵生說了非常簡單的一句話。
“寧哥;;”
“我讓你出去。”他再度冷冷道。
對寧陵生也沒法強勸,我只能離開,見到王鼕鼕我道:“沒辦法,我勸了他也不聽。”
“唉,既然這樣那隻能是提前安排你們離開了,這要是在咱們這兒出點什麼事情,我可擔待不起。”我暗中笑了,寧陵生要的恐怕是這個結果。
辦完手續後所有人出了拘留所,我們見到了吳畏,他愁容滿面迎上來道:“寧老闆,我請你們來是為了修廟,結果搞成這個樣子,唉。”
“這件事人算不如天算,發生的意外情況我也是完全沒有料到,太慘烈了。”這是三天以來寧陵生第一次開口說話。
“雖然只是深山裡的一處小廟堂,但卻是衛廟人用生命捍衛得來的,據我所知至少有七名衛廟人在保廟的械鬥中被人打死,結果一把火祖宗拼了命留給我們的產業這麼沒了。”
“這事兒別再提了,再提無益。”寧陵生道。
這次衛廟的活兒是我見過寧陵生為數不多的“栽面兒”,我甚至感覺到了寧陵生早想好了如何修復狼王廟,化解當地風水困局,否則海生出事的前一天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因為寧陵生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