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聲嚷叫,說是已從一宗貨色里弄到一隻大麻袋,交給一個姓劉的僱人拖到黃公館來。哪知道斷後的人都到達了,那運貨的劉斌卻還不曾到。他估計是路上出了岔子,一慌神,請桂生姐趕快派人去查。
桂生姐一聽臉色大變。因為黃金榮正好外出有事,而黃公館的幾個打手都隨之而去,這是要動刀子、拼老命的事情,一般的小夥計沒有這號本事去承擔。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覷,不置一詞。杜月笙看了看這場面,知道是天賜良機,萬萬不可錯過,便鼓起勇氣對桂生姐說:“老闆娘,我去跑一趟吧!”
桂生姐瞟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一來她身邊確實無人可派,而那一麻袋搶來的煙土價值十幾萬元,不派人去不行;二來她也想給杜月笙一個考驗的機會,以便將來重用他。
杜月笙問清了運送麻袋所走的路線,便向桂生姐借了一支手槍,褲腿邊又插了一把匕首,頭也不回,衝入夜色之中。
第二章 在關鍵時刻亮出絕技三、黑夜擒賊贏信任(2)
弄堂口有熟人拉的黃包車,杜月笙跑過去跳上一坐,地方也不說,開口便叫車伕快跑。
黃包車在街上飛跑,杜月笙坐在車上動腦筋。他想,黑吃黑的偷煙士賊敢於反叛黃公館,他決不會飛蛾撲火跑進去租界,因為這是黃金榮的地盤。但是,他也不敢在黃浦灘上滿街亂跑,因為帶一麻袋煙土,無異於帶一顆定時炸彈,不曉得它會在什麼時候爆炸。杜月笙斷定偷煙土的傢伙必定急於就近找個藏身之處,不可能跑遠。杜月笙還考慮到,由於上海縣城一到夜晚便四門緊閉,偷煙土的人進不去,法租界他又不敢來,那麼,這個賊肯定已經趕往英租界了。
拿準了這一點,杜月笙又計算了一下路程和時間,估計還可截住那人,便立即吩咐黃包車伕:“快點,往洋徑浜跑!”
洋徑濱是法租界和英租界的接界處的一道小河溝,濱南是英國地界,濱北是法國地界。杜月笙想在法租界攔住那人,那就可免卻不少麻煩。
夜黑,像蛛網一般糊住人的眼睛。杜月笙盡力睜大眼睛,從暗黑中搜尋可疑的人影。猛地,他發現前邊有一部黃包車,正緩緩地向一條衚衕拉去。
杜月笙的心怦怦亂跳起來,他估計這車裡拉的就是那個偷煙土的人。因為一麻袋煙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那個偷煙土的人載重過量,所以黃包車走得這麼緩慢。他捏緊了槍,悄悄地叫拉車的加快速度,搶到他們前頭去。
他們的車剛剛超過那輛黃包車,杜月笙就一縱而下,將槍口指著那人,平靜地說:“兄弟,你失了算!快下來吧!”
那個偷煙土的人,嚇得魂飛天外,想跑吧,面前是隻沉甸甸的大麻袋。更何況,拉他的那個車伕已嚇呆了,腳步雖已停止,車槓卻仍牢牢抓在手裡,於是那個人的雙腳朝天,急切間無法下跳。
“你、你是幹、幹什麼的?”
那個人在車上顫抖著問。
杜月笙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他已經明白,那個偷煙土的手中無槍。否則,他不會問話,一定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同自己開火相拼。
於是,他把那人放到一邊,去勸那個車伕:“朋友,沒你的事,現在請你幫個忙,把車拉到黃公館去,我賞你五塊銀洋。”
那車伕一聽他是黃老闆的人,加上有五塊銀洋賞賜,怎敢不聽,於是,掉轉車頭就往黃公館拉。
那個偷煙土的人卻慌了神,連忙哀求杜月笙,請他高抬貴手,把他放走,留他一條生路。
“你是說你只要命,不要財?”杜月笙問道。
“是的是的,務請你老高抬貴手,饒我一命,我家中還有七十歲的老母”那人趕緊答道。“那就不用我幫忙了,橫財雖然發不成了,性命還是保得住的。桂生姐當然會罵你一頓,罵過之後,你從此離開黃浦灘,她就不會為難你了。”
那人無法,只得同杜月笙進了黃公館。
聽到杜月笙將那位膽大包天的偷土賊人贓俱獲地抓回的訊息,桂生姐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來,去迎接這位大功臣。
杜月笙卻裝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什麼也不說,只輕描淡寫地報告說:“託你老的福,東西追回來了,人在客廳裡,聽候老闆娘的發落。”
桂生姐高興得全身顫抖,知道這個自謙恭謹的小夥子是個可以共大事的人。從此,他就成了桂生姐的心腹大將,並參與了黃老闆最機密的工作——搶奪鴉片。杜月笙明白,抱住師母的粗腿,討得她的歡心。便有好果子吃,有重用升遷的希望。於是,他便在師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