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樑骨冒涼氣,探了探鼻息,發覺只是困極了,只好將這丫頭抱起來,送進臥室。
第二天早上,整個北京城炸開了鍋,昨天在菜市口行刑的那十幾個衙役都被人殺死在家中,從各家都搜出來一張紙條,上寫“敢為滿狗賣命者,三更取爾性命”
九門提督全力動員起來,開始全城大搜捕,但是觀察營的反偵察技術已經達到了很高水平,連續搜查三天,沒有絲毫線索。
第四天,人們看到一個年輕人來到菜市口,將麻飛的屍首收斂,衙門的人苦苦搜尋沒有半點成就正擔心上官要降罪,看到出現這樣一個替死鬼,高興地都快瘋了,馬上差人將他抓起來。
陸謙也看到了,這個人就是自己兩次見過的那個店鋪小夥計——小三達子。和他一同被抓的還有他的老婆,一個很胖的年輕女子。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小三達子雖然被捆了起來,仍然衝麻飛的屍首嚎啕不已,“您老常跟我說莫談國事,沒想到您老人家就死在這國事上”
“刁民,還不如實招來,你殺害牛二等十餘名衙役的經過”九門副提督蘇晗也不管什麼朝堂不朝堂了,頂著大冷風,搬幾把椅子就在菜市口開審起來。
“我要是有那般本事,早就把你們這些滿狗都殺了”小三達子哈哈大笑,用牙齒從衣襟裡咬出一張紙,早有衙役手疾眼快,伸手搶過,獻給蘇晗。
蘇晗開啟一看,嚇得肝膽俱裂,竟然是一張由東山軍簽發的《殺胡令》
“刁民,刁民受這東山賊蠱惑,就,就憑你們,也想,也想顛覆我大清江山痴心妄想”蘇晗急忙將這張《殺胡令》撕成碎片,碎片紛紛揚揚,到處都是。
“大人,您也是漢人,不知死後有何面目去見先人?哈哈”小三達子仰天狂笑,“我小三達子就是個酒保,夥計,想不到死後會被刻在英烈祠上,也夠本了快來殺我吧”
“把這兩個忤逆不化的亂黨給我砍了”蘇晗大喊一聲,手下人卻都戰慄不敢動手,蘇晗知道,這是害怕東山賊報復,蘇晗本想自己操刀剁了這兩個逆賊,心中也是一陣哆嗦,他也怕睡到半夜時被東山軍摘了腦袋。
兩個漢人士兵被逼著操起了屠刀。他們其實並不害怕,因為他們的老家遠在山東,我就不信東山軍還能跑到山東去殺我全家?
兩顆人頭滾落在地,和麻飛那具已經凍得硬硬的屍體擺在一起,放在菜市口,人頭則高高的掛在旗杆上,作為警示。
十天之後,參與行刑的兩個士兵得到訊息,他們的家人已經於三日前被東山軍游擊隊滿門抄斬。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城中擴散,京師全城陷入到東山軍營造的恐怖氣氛之中,每戶人家,尤其是為滿清做事的人家,天剛擦黑就急急的鎖好門窗,鑽到被窩裡,生怕東山軍半夜摸進來把自己的腦袋掛在外面。
這幾天,北京城的西北方向出現了好幾個放風箏的人,本來風箏是春季才放的,這隆冬季節,凍得貓爪子都伸不出來,還有閒情逸致放風箏?
放風箏的正是東山軍觀察營計程車兵們,他們在風箏上綁上了厚厚一沓《殺胡令》,還有拆成單頁的《揚州十日記》,在捆綁的繩索上捆上一根粗檀香,點燃,放飛,風箏越飛越高,檀香越著越快,最後燒斷繩索,傳單便順著風洋洋灑灑的飛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滿酋皇帝順治名福臨今年正當少年,雖已經學會書寫文字,但依舊是個諸事不懂的孩子,自己在御花園中玩耍,偶然飛過來一張紙,他手疾眼快,伸手抓起,拿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一些字,還有一幅圖畫。
“小杜子,這上面寫的是什麼?怎麼還畫著有辮子的人?”福臨看不懂,便問身邊的小太監,小太監也惶然,他也是大字不識一個。
正巧,孝莊yin…婦走過來,福臨一把拉住孝莊的衣襟,“額娘,你看,這張紙上寫的是什麼?”
孝莊拿過那張紙,剛看到前面的三個字,便如遭雷擊,上面赫然寫著《殺胡令》
“漢人,漢人,為何如此仇視我滿家?”孝莊急忙將那張紙扔在地上,彷彿這薄薄的一張紙,是燙手的火炭一般。
“《殺胡令》,胡漢之別,為何如此之深?非要你們漢人坐江山麼?”孝莊這個女人是想不通的,她只知道如何脫光衣服去誘惑洪承疇那樣的漢奸敗類。
漫天飛揚的《殺胡令》和《揚州十日記》大大刺激了滿清統治者的神經,他們開始下令再全城範圍內搜查,但有持有此等反動宣傳單者,立即正法絕不寬宥同時派人尋找施放風箏的犯罪分子,捉到之後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