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華皺皺眉頭,這不是讓我繳投名狀麼?也罷!既然歸順了東山軍,就不能再反反覆覆,被世人恥笑。
“這個並不難,我先回杭州,之後攛掇田雄等人領兵出戰,你們在一個合適的地點組織包圍圈,咱們裡應外合,殲滅他們。”
“很好!”李輝的臉上終於鬆弛下來,“讓他們水陸並進,咱們配合舟山軍與鄭家軍,打他個稀里嘩啦!”
兩人商議已畢,高元華回去準備,這次李輝派遣陸謙隨同他前往,攜帶了大量金銀,準備在杭州等地發展情報網,為將來做打算。
兩人騎馬經過西亭等地,一路上盡見百姓安居樂業,農田遍佈,禾苗玉米長勢喜人,百姓們忙著在田中施肥除草,一派太平景象。路過村落裡面時,才看到一隊隊的村民,在里正的指揮下像模像樣的進行操練。
兩人乘坐小船來到長江南岸,登陸後買了兩匹馬,一路南行。所過之處到處都有兵丁抓民夫,拉壯丁,各個市鎮也都嚴加盤查,各條官道上身著清軍服飾計程車兵也都多了很多,對來往的人群細加盤問,在一個路口就看到三個人被冠以“叛逆奸細”的罪名給打了個半死,最後不知拖到哪裡去了。
一路對比之下,高元華心中震動,相比於李輝治下的江北四鎮,這江南之地簡直就是亂世,兵卒隨意草菅人命的現象屢見不鮮,而毀於戰火的村莊則俯拾皆是。到處都是叢生的野草,偶爾有紅了眼的野狗四處流竄,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寫照。
兩人一路來到餘杭,前面就是杭州府,高元華停下腳步,看著陸謙,這個半大小夥子雙眼透出一股機靈勁兒,從來都是樂呵呵,似乎前去杭州只是一趟愉快的旅行,而不是深入敵營的兇險之旅。
“陸謙,你今年多大?”高元華問道。
“我?還差三個月就十七歲了。”陸謙正在用小刀修理一根柺棍,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我是浙江提督田雄手下的參將,你卻是李輝手下的叛軍小頭目。就不怕我綁了你前去領賞?”高元華沉吟半晌,問道。
“有什麼怕的!”陸謙扔下棍子,“大哥看人從來不會錯,他說你已經歸順了我們,自然一定是歸順了。所以你不會把我抓去邀功請賞,也不會出爾反爾。”
“你這麼相信李輝?”高元華對陸謙的回答很吃驚,“你真的這麼相信李輝?”
“是啊!”陸謙點點頭,“我這條命都是大哥救回來的,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好吧!沒想到啊!李輝真的敢如此用人!我服了!”高元華盯著陸謙,把手伸過去,“陸小弟,咱們以後同保李輝,做一番大事業!”
“一定!”陸謙急忙將手伸過去,兩個巴掌拍在一起,也把兩個人牢牢地捆上這輛逆歷史而行的戰車上。
也許是將走向歧途的歷史拉回他原有的方向。
為了避免懷疑,兩個人在城外將戰馬處理了。把金銀都藏在一個農戶家的柴草垛裡。空著手進城。
守衛城門計程車兵自然認得高元華,急忙給高元華見禮,高元華鼻子哼了一聲,大步走進杭州城。
“站住!”守城兵卒卻將陸謙攔了下來。
高元華回過頭去:“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我的兄弟!”
“將軍息怒,息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該打,該打!”士兵賠笑著給了自己兩個嘴巴,“這位爺,您請!”
“以後長點眼睛!”陸謙不客氣的踢了兵卒一腳。跟著高元華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高元華在城中也有套宅院,他把陸謙安排在家,獨自一人匆匆趕往田雄的宅邸。
田雄正在和張國柱商量作戰事宜,突然門被推開,高元華從外面走進來,滿面風塵,面容也憔悴很多,唯有一雙眼睛晶瑩閃爍,神采熠熠。
“元華!你可算回來了!”張國柱搶先幾步,拉住高元華的手噓寒問暖,高元華連聲應承,田雄也上前關照了幾句。
“元華,聽聞你被掘港的賊人抓了去,怎麼逃了出來了?”田雄問道。
“他們把我關進大牢,讓我投降,但是我誓死不降,趁他們不備,殺了守衛,這才一路逃回來。”高元華輕描淡寫的說道。
“原來如此,這還是元華洪福齊天啊!”田雄哈哈大笑,“既然回來了就是好的,我和張大人秉承聖上旨意,要我們再接再厲,組織軍兵人馬,一戰蕩平反逆,平定江南!”
“怪不得這一路上盡是調兵遣將,原來是聖上的旨意。”高元華終於明白為什麼浙省會有如此大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