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告訴蕭陽,說王建正準備和李淑娟離婚。
這結果正是蕭陽預料的,但乍聽到訊息,蕭陽難免感慨,離婚也許是王建最明智的選擇,李淑娟怎麼想,蕭陽不得而知,也許高興也許刻骨仇恨,從蕭陽的角度來看,李淑娟無疑不配為人妻,骨子深處蕭陽甚至覺得李淑娟有些爛。如果按李淑娟自已所說僅為報復王建,也許尚有可理解的地方,然蕭陽也看到,李淑娟的濫情決非報復那麼簡單,完全十足的無恥蕩婦。同為男人,蕭陽深為王建悲哀,王建的處境蕭陽很同情,女人的放蕩有許多輕易的藉口:象李淑娟所謂的報復,此其一;若有外遇不幸被發覺,便說自己被誘惑不小心失足;更有甚者,男人不愛我或曰男人不可愛,自己在外尋愛我的或曰可愛的,等等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群氓以為女性乃是弱者,盲目同情,殊不知是一個何等可笑的極端錯誤。蕭陽常想,女人心海底針,又毒又利,為什麼將女人形容為蛇蠍心腸?而那鬼魅中通常都以女鬼最為惡毒恐怖?足見女人中美者至美,而惡者至惡。現代道德學家們承認事物都有兩面性,為什麼那些女權者們卻只承認女性之弱而不面對女人之惡?一定要將男人都踩於腳下然後才說男女平等?這個世界正如兩股極端的惡勢力,中庸只能和稀泥。蕭陽覺得從前男尊女卑,男人是惡勢力,而今女權者們搖旗鼓譟吶喊著將男人踏進爛泥,又成了另一股惡勢力。這個世界實在很瘋狂。
李淑娟給蕭陽來電話,希望蕭陽陪自己說說話。蕭陽明知故問,李淑娟說,王建沒告訴你嗎?我們準備離了。蕭陽就故意哦了一下。不管怎麼說,王建李淑娟二人都是自己的朋友,這種時刻,陪李淑娟說話是不合適的,如果王建知道了,王建會怎麼想?相對王建來說,蕭陽是背叛朋友的。就算王建不介意,蕭陽也覺得沒面子。李淑娟還在電話裡等蕭陽答覆,蕭陽就巧妙的轉換話題,將李淑娟的要求一帶而過。
蕭陽決定去看看王建,看著很多人因為離婚精力交瘁神情委頓,那滋味肯定絕不好受。
王建表面上鎮靜自若,蕭陽也知道這些全是裝出來給人看的,男人與女人不同,男人倒了還得咬牙硬挺著,不僅挺著,還得裝出沒事人樣;女人摔倒了,女人哭哭啼啼,不僅不可恥,還會贏得大把同情。這樣想,蕭陽覺得身為男人實在可悲。蕭陽不知道生理學家們有否比較過男女骨骼的硬度,縱使相差十倍,但男人卻得承受較之女人千百倍的壓力,這實在有失公允。此生同為人,女權者們強調男女平等的同時卻絕不強調男女壓力平等。這世界也許正是極端發展著的,各種惡勢力按照自己的極端思維為所欲為,不考慮他人,更不考慮世界的存在。血淋淋的自私。如此理解並非為男人張目,只是蕭陽覺得平等決非極端,如果流於極端,有朝一日又被不滿的男人們復辟,那麼這種平等的呼籲意義何在?任何極端都將被另一極端打倒,如此往復,豈非徒勞?
中午,王建照例留蕭陽喝了魚頭豆腐湯,王建第一百次的提到魚頭豆腐湯的妙處,蕭陽就想笑,從頭一次到王建這裡喝魚頭豆腐湯,王建也不知吃了幾百頓了,不知可否體會了那其中妙處?想問,卻終於忍住,他不想在王建最不開心的時候給王建尋開心,王建也許會,但蕭陽做不到。
吃畢飯,蕭陽和鄭偉到門外散步,鄭偉悄悄告訴蕭陽,王建正在追綠水三千大酒店的一個女孩子,很漂亮。蕭陽覺得果有此事,王建也許可以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女人了。鄭偉囑蕭陽千萬不要讓李淑娟知道了,以免引發官司,雖說王建和那女孩只是在談,但現在和陳這頭還沒離掉,如果李淑娟知道了就會抓住把柄要挾王建。蕭陽覺得無論從哪方面考慮都實在應該替王建保守這秘密。鄭偉就笑王建,你看,昨晚好大的風,王建騎著車到綠水三千去等那女孩,在風口裡站了兩個多小時,精神可嘉。蕭陽說,王建實在該找個好女人了。話出口,蕭陽覺得很不妥,言外之意不就說李淑娟不是好女人了嗎?李淑娟再不是好女人,但也是蕭陽的朋友。不由想起《十日談》裡,一個女人婚後又懶又貪,夫妻不堪,分手了。女人就又嫁,前夫有天露過女人家,卻發現女人變得既勤勞又大度。卜老頭說,這原因歸結於男人,有什麼樣的男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卜老頭此言不知確否。倘或真的,那李淑娟說不定再嫁時就脫抬換骨了。又倘或是真的,那離婚豈非正可以改良婚姻?而人世間不知又少了多少煩惱和不幸。
別了王建,蕭陽一個人在大街上,不知西東,回公司無事可作,不回去又待如何?車上卻接到楚紅電話,問蕭陽晚上有沒有時間。蕭陽說,晚上我能做什麼呢?楚紅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