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柳嬋突然顯得面色緊張,蕭陽小聲問怎麼啦?柳嬋悶悶的搖頭。蕭陽以為柳嬋是去自己家裡而緊張。便說著話讓柳嬋分心。說到打電話到柳嬋單位,接電話老頭兒的態度,柳嬋於是生氣了,說,我去找他,什麼意思呀!
這樣的時候,蕭陽卻又不忍心過分責怪那接電話的老頭了。其實,蕭陽骨子裡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寬厚和仁慈,正如一個罪大惡極的土匪,輪到要被處決了,蕭陽便會突然覺得他的可憐,覺得應該給他一線生機。然而要命的是,蕭陽骨子裡的寬厚和仁慈在關鍵時刻卻往往以一種軟弱和退縮表現出來,多年後,蕭陽才明白那種優柔寡斷,其實正是自己的致命傷。
下了車,柳嬋仔細看著自己的衣服,又問蕭陽,褲子後面是不是溼了?蕭陽一時沒有明白,以為柳嬋說座位上有水沒有擦乾淨。柳嬋見蕭陽矇在鼓裡的樣子,紅了臉有些生氣的說,我擔心好事來了。
蕭陽如夢方醒,急忙替柳嬋檢查衣服,還好,褲子上並沒有。而且柳嬋穿著深色的褲子,即便有也看不出來。
這讓蕭陽想起上學時一個女同學在課堂上突然來了好事,坐著一動不敢動,而那些無知的男生們卻故意想方設法去捉弄她。老師們也不明就裡。直等到教室空無一人時,那女生才羞憤的匆匆逃走。現在想來,蕭陽覺得那惡作劇實在不應該。
柳嬋聽蕭陽說了這故事,生氣的說,真無聊?蕭陽就笑。柳嬋說,你別忘了我媽要的梅花。蕭陽這才想起臨走時,柳嬋母親交待蕭陽無論如何要上山挖一棵梅花帶過來。跳舞有暇,柳母養了許多花,愛花成瘋。
未來的媳婦上門了,麻四嬸實在高興,老根也快活的走進走出的忙,一會搬凳子,一會轟雞狗,終究不知道該做什麼。麻四嬸於是支使老根到村街去買菜。
隔門的桂英晃動著矮胖的身子,手裡使勁挖著鞋底,挖不動,吐了口唾沫在手心,看著麻四嬸,很神秘小聲的說,兒媳?呵呵,膽子可真大,頭回一個人就來了。麻四嬸很得意,這得意倒不在兒媳身上,而是自己有一個萬人愛的兒子。
老根還沒有回來,蕭陽和柳嬋兩個人在房間小聲說著話,麻四嬸輕手輕腳的從屋角的灰堆裡掏出埋了快一個月的辣椒,辣椒還很新鮮,農家種的辣椒個頭小卻很辣,蕭陽從小就愛吃。洗完辣椒,麻四嬸又悄聲提起竹藍到後園去。走幾步,又想起什麼,敲了敲蕭陽的房門說,媽到菜園去了。
聽著腳步聲消失了,柳嬋說,你媽真明事理,知道我和你在屋裡就不進來,有事只敲門。蕭陽就笑,知道柳嬋這話其實有所指,柳嬋的母親平時對柳嬋看管極嚴,凡柳嬋和異性說話,柳母免不了監聽,蕭陽後來知道了,想起和柳嬋說的那些肉麻的話被聽見,簡直無地自容。雖說柳嬋母親對二人慢慢放鬆了,但一想起來,蕭陽就感覺背若芒刺,好象有個什麼影子跟在自己後邊,毫不自在。此時柳嬋說起,蕭陽深表同感。
午餐很豐盛,麻四嬸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柳嬋很愛吃清燉雞蛋,麻四嬸於是很得意自己的廚藝,不停的給柳嬋夾菜。老根喝著酒,看看桌上的柳嬋,老根就很斯文了。
吃過飯,柳嬋要幫著收拾碗筷,麻四嬸不肯,蕭陽於是又和柳嬋一起回房間聊天。
天漸暗,有些冷,柳嬋和蕭陽坐在廚房灶臺下,很暖和。兩人都不去睡,麻四嬸老根蕭陽弟妹各自回房,剩了柳嬋和蕭陽兩個,油燈飄忽黯淡。
炭火將兩人的面孔烤得通紅,蕭陽看著柳嬋,柳嬋垂著頭,手裡握著棍子在炭火裡撥弄著。蕭陽忍不住用手輕輕撫了一下柳嬋的下巴,柳嬋抬起頭,微笑著,蕭陽說,感覺冷嗎?問過了,看著熾烈的炭火,突然覺得很可笑。柳嬋輕輕嗯了一下。蕭陽從柳嬋這嗯的聲音裡聽出了某種含意,小聲說,坐到我身上。柳嬋身子動了動,有些猶豫,蕭陽輕輕扯了一下柳嬋衣袖,柳嬋就順勢坐到蕭陽腿上。蕭陽緊緊摟著柳嬋暄軟的身子。
屋外很大的風,風掠過窗欞,發出幾聲尖銳的呼嘯。
蕭陽的手有意無意放到柳嬋大腿根部的位置,很象棋盤上預備臥槽的馬,打算伺機而動。柳嬋此刻是棋盤上的對手,全然沒有發覺這匹企圖不良的馬。
風從牆縫鑽出來,一粒火星跳到灶臺上,燈劇烈搖晃著。突然熄滅。
黑暗裡,炭火散發著血紅黯淡的光。柳嬋說,好,燈熄了。
蕭陽象一個潛伏許久的竊賊,終於等來了時機,柳嬋感覺蕭陽的胳膊將自己箍得緊緊的,壓低聲說,我快喘不過氣了。突然嘴被蕭陽的嘴給堵住了。柳嬋愣了一下,兩人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