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性,蕭陽沒了新鮮感,老二老么正象快渴死的魚,但凡有女人,眼睛如狗舌頭,貪婪的舔著女人的大腿和胸脯。蕭陽有些好笑。話又說回來,不色的男人一定不正常,於女人來說,表面再正經的女人,骨子裡也是十足的蕩婦,期待被男人凌辱折磨,那是女人可以炫耀的資本。以此推斷,那被男人強姦甚或輪姦的女人未見得有多少痛苦。
老二早買回了酒菜,大嫂在屋裡燒菜,剩了三個人,打麻將,三缺一,老二於是打電話要蚊子過來。
不一會,蚊子興沖沖趕到。四人擺開戰場。
蚊子因倒票前不久進了一趟號子,花錢贖出來,蚊子說,有個熟人,從海關倒了一批走私啤酒,想低價出手,看蕭陽有辦法沒有,讓生生吃進一批。
蕭陽有些動心,按蚊子的說法,這批走私啤酒六折吃進,生生酒店就算八折拿,自己也有賺。何況這種事公司裡每個手裡稍有權力和路子的人都在幹,現在經濟社會,為老闆做事的同時,自己合理的掙點外快也屬正常。況且自己不做,別人一樣會做,到時說不定生生酒店是市場原價吃進。這樣想,蕭陽就說,先看看。蚊子說,這樣,我把那位兄弟叫來。說著便打電話。
待蚊子放下電話,四人便開始打麻將,一圈過來。蚊子叫的那個倒走私啤酒的人來了。蚊子起身介紹說,瞎子!倒爺!別小看這副模樣,也是正牌大學畢業的呀。蕭陽起先看這瞎子,架副近視眼鏡,嘴唇翻卷,顴骨突出,便想起若干年前出土的北京人化石,聽蚊子說瞎子也讀過些書,這才有了些好感。
大凡幹倒買倒賣這行人物,皆生就一張如簧之舌,八面玲瓏。瞎子也不例外,和蕭陽這幾個生人,只過了幾分鐘,便象是久別重逢的熟人朋友了,滿嘴賣力的叫著兄弟大哥姐姐妹妹,十分親熱。
瞎子說,啤酒是美國原裝紅帶王,現在南江市場絕對沒有,如果蕭陽能吃進,在六折的基礎上還可以商量。價格太低,蕭陽有些疑心,說,不會有別的問題吧?瞎子忍了一下說,可能快要過期了。蕭陽便問還有多少期限?瞎子說,二十幾天。跟著說,現在啤酒哪有不過期的呢?就象本地啤酒,你能放多久?再說啤酒這東西誰買回去久放?又不是白酒。
蕭陽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一個人走到屋外,給馮科長打電話。雖說蕭陽分管總務,但馮科長管著財務,公司在財務設立了內部審計處,按公司規定,各部凡涉及資金,不論數目大小,財務都要稽核。蕭陽作為總務部長,購進一批啤酒,原本正常,再說也就上百箱啤酒,幾天便消耗完畢。從價格上講,蕭陽八折入帳,也很低。
馮科長聽蕭陽簡單說了,便滿口同意。這也是蕭陽意料之中的事,總務與財務都是公司的生死命脈,且財務一定是老闆的鐵桿親信,否則財務一旦出現問題,天下大亂,暗中涉及老闆的諸多隱私,自不待說。但老闆對自己的鐵桿親信未必就百分百放心,蕭陽分管的總務,是全公司的核心,公司的採買權在這裡。財務有錢,但無權採購,總務有采買權,卻沒有資金呼叫權。兩個部門相互掣肘,大小事上,各人都很小心,稍有不慎,弄不好會被另一個部門拿去老闆面前邀功。這種局面,要麼下屬們沆瀣一氣,要麼彼此攻訐,老闆寧願讓下屬彼此對立,也決不予其聯合之機。當老闆的煞費苦心。
蕭陽和馮科長雖說暫未生齟齬,但謹慎卻是難免的,馮科長是老闆的一個遠房親戚,在這個問題上,蕭陽就格外小心了。老闆治公司,表面一副求賢若渴,骨子裡卻對外人決不放心。任人唯親,成為眼下公司裡一個普遍現象。這一代老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起步大多在社會底層,這底層卻不同於舜躬耕於壟畝傅說舉於版築類,這些老闆普遍沒讀什麼書,靠著某種機遇,一夜暴發,口袋裡滿了,但骨子還是十足的小民意識,十分淺薄。醜陋的人性在其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外聘人員,哪怕多浪費了公司一個銅子,老闆便有切膚之痛,若是自家親戚,就算貪汙千萬,老闆卻覺得理所當然,親戚朋友在公司裡藩鎮割據,一方諸侯,時間長了,各起虺蜴之心,結局是公司日漸式微,最終破落。這種心態造就了公司的風格,員工們只求混得薪水,至於為公司奉獻,實在毫不沾邊。
有好幾次,馮科長帶自己的熟人朋友,讓蕭陽關照,生意做成了幾筆,蕭陽當然明白馮科長一定拿了別人不少好處,這種事,在公司可大可小。蕭陽明白,有時在老闆眼裡,你實實在在給老闆當家,老闆至多說你誠信,但那樣卻得罪了老闆的眾多親戚們,到時來個掩袖工讒,蕭陽吃不了兜著走,實在得不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