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說,今天我們得喝酒。這正中蕭陽下懷,蕭陽說,那我去拿紅酒。周俊搖搖頭,我們都喝白酒。蕭陽說,真的假的呀。讓老闆拿過一瓶二鍋頭,倒了滿滿兩大杯。周俊看著杯中酒,說,如果我喝不完不要怪我。蕭陽也爽快的說,你喝不完,剩多少,我喝。周俊說,行。
兩人吃著燒烤,喝著酒,酒很烈,兩人的杯中竟同時淺下去。漸漸的,蕭陽感覺周俊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很好看。蕭陽想想,將瓶中剩的酒往各人杯中加滿,周俊也沒有反對。等到酒快喝乾時,蕭陽竟有些頭昏腦脹,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想自己酒量本不止於此的,怎麼有些不勝酒力?也許是身體元氣尚未恢復的緣故。
蕭陽看了一眼周俊,昏暗的燈光下,頭髮紛亂的披散在脖子上,有些酒醉神迷的樣子。周俊說,老王一直對你讚賞有加,說你很有才華。蕭陽說,那都是誇我,我哪有他說的那麼好。周俊說,其實我心裡一直就很期待身邊有個很有才華的人,可以說說話。蕭陽隨口說,那我就在你身邊好了。這話本就是迷糊著木著腦子說的,說過,蕭陽就想,酒當真亂性,怎麼想什麼就說什麼,一點控制不住呢?這些話如果沒有酒,當著周俊的面,若非厚著臉皮油腔滑調絕對說不出來。酒讓神經麻木,臉自然也麻木了,麻木比厚臉皮更甚,厚臉皮至少還有張麵皮在,而麻木,幾乎就感覺不到存在,酒精操縱著肉體,勇往無前。
周俊說,你不會吧,你會願意和我在一起,陪我說話呀。蕭陽說,你拒絕我。周俊說,你當真?蕭陽勾住周俊的小指,周俊滿臉通紅,蕭陽說,我們拉勾,你敢不敢?周俊說,敢。兩人勾著手指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完了,周俊咯咯笑起來。蕭陽說,你笑什麼?周俊說,我怎麼感覺就象小孩子過家家。蕭陽說,那隻能說明你沒當真。周俊趕緊說,我是真心的。
吃過東西,往回走,路過那家一品香火鍋,蕭陽猛地想起楚紅在裡面當眾摔過筷子,覺得很丟臉,頭也不敢抬,和周俊匆匆走過。
快到橋邊的時候,人就顯得稀少,大都行色匆匆。兩人倚著橋欄,望著橋下的河水,幽暗昏魅,泛著淡淡的水色。路燈也很冷清,周俊說,我們回去吧。蕭陽猛地牽著周俊的手,說,到我屋裡坐坐吧。周俊趕緊說,這裡熟人多。蕭陽就放開周俊的手。周俊說,我正想到你屋裡坐一會的。
藉著酒勁,不知怎麼,蕭陽的心砰的跳起來。
兩人拉開著距離,前後進了大院,大院裡空無一人,待進了門,蕭陽急忙將門鎖上,將檯燈壓低。周俊紅著臉坐到床上,伸手捏了一下被子,笑著說,你這屋子怎麼比女孩子的房間還乾淨整潔呢?蕭陽看著周俊的身子,酒精在身體裡暗潮洶湧,蕭陽就感覺嗓子眼有些乾渴,靠著周俊坐下。周俊身上一種清淡的香味飄進他的呼吸,蕭陽心裡於是被一種什麼蟲子齧噬著,疼癢難熬。
蕭陽說,你身子長得真好看。周俊回過頭,看著蕭陽,是吧?蕭陽點點頭。又沒話了。
燈光幽暗,深夜岑寂。
周俊突然說,問你一個問題。蕭陽說,你問。周俊,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說著眼睛直視著蕭陽,蕭陽避了一下週俊的目光,抬起頭,不敢正視周俊的眼睛,說,你這樣的。周俊淺笑起來,你喜歡我?我什麼也不是,很淺薄的。蕭陽說,深刻的人往往都對人說自己淺薄。周俊說,你真會說話。蕭陽握住周俊的手,說,我帶你走吧。周俊將蕭陽的手拿開,你這麼年輕,你帶我走,有天我就先老了,你還會要我嗎?蕭陽說,你肯跟我走嗎?周俊笑起來,別衝動了,鬼信!
蕭陽試探著抱緊周俊的腰,周俊輕輕推了一下就不再拒絕。蕭陽說,我想聞聞你的頭髮。周俊說,頭髮有什麼好聞的呀。任蕭陽將鼻子埋在頭髮裡。蕭陽呼吸著那種薔薇的清香,告訴周俊,周俊說,那是一種叫金三角的香水。
提起香水,蕭陽猛地想起一件事,開啟抽屜,也從裡面拿出一瓶香水,那瓶打算送給周俊的一點紅。周俊就笑著說,你還藏著這種東西呀。蕭陽說,我如果說這是給你買的,你信嗎?周俊搖搖頭。蕭陽說,你真不信?周俊完全不相信的樣子。蕭陽於是就將那天晚上自己在超市買東西的事前後說了。周俊一下就愣住了。蕭陽說,我一直想送給你,總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樣的香水,只有你這樣的女人才配用的,今天就算物歸原主了。說著話,將香水遞到周俊手中。這種事周俊絕沒有想到,禁不住十分感動。
許久,周俊站起身來,說,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蕭陽突然將周俊拉著坐到床上,我想讓你留下。周俊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