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範慎吩咐道:“你去跟觀察使說一聲。這等結朋營黨的大好時機絕對不能錯過,上到一州刺史。下至一縣縣令,所有能夠拉到我們船上,一個都不要放過。”
“總之,無論是商會還是朝廷官員。在此次楚氏爭鬥中想要尋覓一條生存之道而試圖投靠我們的,我的態度便是,來者不拒,寧濫務缺!”決然而道了這麼一句,張宏一掃先前那些小人物式地不甘心等等神色,竟然有些意氣風發。
對於張宏的這個策略,楚圖與範慎交換了眼色,顯然都是看出了對方地擔心。這個手段無疑是目前最大化強大他們的途徑。但同時也肯定會埋下日後的隱患。一黨中的良莠不齊或是居心不良者,始終會在某種特定地時刻造成一定的影響。威脅。
看著面前這個少年,楚圖與範慎當然知道他二人能夠考慮到的。張宏肯定也能考慮到。那既然張宏仍是決意如此,他二人自然只能選擇相信張宏。
一場註定波及甚廣之事在江南道督護府大將軍楚南仁採取了動作之後開始醞釀。楚氏家中的雙方都在進行著最後撕殺前的蓄勢。而於此同時,江南道上暗下的潛流卻已經提前躁動不安了起來。
江南楚氏這麼多年盤踞江南道,其影響當然遍佈各個州府,這點尤其體現在官場之上,基本上所有在江南道為官之人都或多或少與江南楚氏中人有著瓜葛糾纏。在以往,這些官員仗著江南楚氏在後,的確是跋扈囂張,趾高氣昂,甚至有一些品職不低的官員在楚氏地撐腰之下膽敢明目張膽地無視朝廷法令。
可在眼下,當楚氏大變之際,這些與楚氏有著來往的官員地確是被推到了第一線,他們因為以往與楚氏的關係不得不在這一場爭鬥中表明他們地立場,或者是依附楚氏家主,或者是選擇督護府大將軍這位實權人物。
可同時這些官員們卻也都很清楚,楚家爭鬥的水太深,根本不是他們敢輕易涉足。
於是這些往日裡跋扈囂張地官員們在一刻便都犯了難,也都面臨著如同蘇州刺史楊慎名一樣的問題,除了一部分註定擺脫不了的官員很快表面了立場之後,剩下的倒還有一批為數不少的官員試圖明哲保身,試圖不參與這場爭鬥。
但想要脫身又談何容易?且先不說以往他們本來就依附著楚氏,單單就這幾日來督護府大將軍門下之人,或是楚南軒門下之人的連連造訪便是催促著他們不得不有個態度。因此,這一時間江南道的大部分官員都是齊齊愁眉不展了起來,他們確實是不知該如何抉擇,如何脫身。
這一日,蘇州府刺史楊慎名已經接連摔了七個茶杯,焦躁之下府上的下人根本沒有人敢靠近這幾日來動輒便家法侍侯他們的刺史大人。
可當這第七個茶杯落了下地,楊慎名惱怒而在內廳踱步來回時,偏巧有一個不知規矩新來的丫鬟低頭衝了進來,險些衝到楊慎名身上。楊慎名當時便怒不可遏,甩手推了這丫鬟一把,楊慎名隨即衝廳外吼道:“來人!將這丫鬟拖出去!”
這丫鬟瑟瑟發抖著,驚恐的神情下已然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而也是楊慎名這一吼之下,廳外很快進來了一人,但進來的這個人卻是一副悠然的神情,他緩緩邁入刺史府正廳之時卻是直接無視了楊慎名焦躁的步伐。
之所以敢在這時依然如此面對楊慎名,那是因為來人本就不是他刺史府下人。而以他的身份卻便是楊慎名也不得不恭身而待,自處低處。
楊慎名吼罷不曾聽見來人,剛要回身再喝,再迎面碰上了這人,他臉上怒氣不曾消逝,看著這此時不請自來之人,強壓著心中焦躁。
來人模樣敦厚,稍顯發黑的臉龐隱隱有些正氣。五官算不上英俊,但卻有著那麼幾分凜然的意味。這人。便正是江南道觀察使馬周,他也是前些時日杭州動亂一事最大的獲益者,不僅接管了江南道前總管李朝隱地位置,更是隱隱乃為江南百官之首。
可其實只有馬周知道他這個江南道觀察使兼總管做的有多不順心。江南道官道實在太牢固,都是死死的團結在楚氏周圍,一些名義上是他下屬的官員幾乎不曾把他放在眼中,更別提那些原本就姓楚的官員,那更是視他這個江南道總管如無物。
也是馬周這麼不順心之下卻終於有了一個改觀的機會,他自得到那位少年大人的命令要他拉攏江南道官員起便開始竭力採取著動作,他也很清楚在這等楚氏之人人人自危時,他再拉攏江南道上那些官員那肯定也會有不小的收穫。所以這也正是馬周這幾日來雖然忙碌。但卻忙碌地極為興奮的一個原因。
今日前來刺史府,馬周地目的當然是要拉攏這位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