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鼠僵直著挺在竹籤上,兩眼怒突,沒有光彩
可我卻覺著死鼠呆滯的眼睛裡倒映著什麼
我的手指開始顫抖,胸腔裡似乎有什麼正在擂動
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撼
血液開始快速地奔流,“嗬——”,我發出了悲哀的嘆息,聲帶的振動讓我頭暈,面板下躥動著麻酥的慾望
看著圖片上好似沉睡的澤,我暗自搖了搖頭
終於要開始了我甚至是萬分欣喜地這樣想道。
NO。9
從水龍頭裡噴濺出清水在陽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澤
我用雙手接了滿滿一把,陽光直射了下來,我可以清楚的從掌中的那泓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有些青腫的臉頰和嘴角的那一點紅色的破損
我探出舌尖,輕輕拭了拭那處傷口——麻麻的。從小,我就對肉體的疼痛不太敏感,現在我仍舊如此。
口腔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舌尖上剛沾上的那點滋味又加重了它們濃郁的味道
“嗨——”我並不喜歡自己的鮮血的味道,總覺得它們太稠,沒有太多的腥味所以我總是儘量少受傷。有多久沒有嘗過自己的血了呢,自從上次割破手指開始大約也有一個月了有種久違的感覺,可還是不喜歡。
將手掌中漏得差不多的水,敷在臉頰上,涼涼的心頭火也早已熄滅。
對暴力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大概因為我自己本身就不排斥暴力吧
當橋他們的拳頭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的心頭只是一片漠然。沒有反抗,因為澤不會這樣做!
我從沒有見過澤,卻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呢?我也無法說清,只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覺得十分好笑。
笑橋他們拙劣的藉口,笑自己對澤想法莫名其妙的肯定。
當橋他們在課後找到我的時候,我就明白自己今天的演出相當成功。
澤長得纖瘦,不喜歡戶外活動,體育成績也是平平,及格而已,他當然不會打籃球。可在體育課上橋竟然向縮在角落裡的我,提出一起打籃球的要求!
我曾經打過六年的籃球,現在卻要偽裝成一個笨手笨腳籃球生手可我成功了,橋這隊因為我而輸得很慘。橋似乎很生氣,但我看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他只要一個藉口,一個藉口而已
而我也同樣需要藉口,需要理由
每當夜晚魔爪夠上我的心頭的時候每當慾望無法掩飾地挺立的時候每當夢中那一雙蒼白的手撫過我頭髮的時候每當那張與我相同的臉出現在我腦海裡的時候
我就需要一個理由,僅僅一個理由而已
橋他們的拳頭並不硬,沒有身經百戰的我的骨頭硬,但我的臉頰還是腫了,嘴角也裂了口子,身上自不必說
可我仍很想笑,想咧開嘴大笑!
在我匍匐在地上為橋踢向我小腹的那一腳,而咳嗽個不停的時候就在橋他們打得最起勁的時候
一個高佻挺直的男生,走了過來
這個拐角位於學校的後部,平時也不算人跡罕至。
只是大家看到橋他們幾個,都悄悄避開了而已,誰都知道這幾個人不好惹可是卻有一個男生欣欣然走了過來。
男生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英俊的臉,他只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發出一聲輕描淡寫的“吆。” 然後他就面不改色,大大方方地越過我們,徑直朝角落裡的飲料販賣機走去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好像不論他作什麼事都理所當然那樣。
而奇怪的是,橋他們幾個竟然在見到這個男生之後就停住了手,在姍姍然互視一番之後,他們就丟下我悄悄地走了。
我倒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覺得奇怪不已嘴裡已經滿是血腥的味道了我輕喘了兩口氣,放鬆地睡在地上,看著自己微顫的手指
四周挺靜,耳邊傳來了男生從褲袋裡掏零錢的聲音,接著便是零錢投入機器中叮叮噹噹的聲響,然後一陣咣裡咣噹,男生從機器裡取出他所買的飲料
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然後又越來越遠
我從地上抬起頭,便迎上一雙注視我的明亮黑眼睛。
古怪男生倚在拐角的牆上,玩味地看著我——他正是那個在地鐵車廂裡盯著我的男生。
“你還是轉學吧”他的凝視沒有同情或挑釁,什麼也沒有
我抬起濡溼的臉龐,難道澤真的是受到橋他們的欺負,才憤而自殺的嗎?
湊近龍頭,陰涼的水灌進我乾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