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呈到楊四省面前,順手又將他提著的玉墜拿過來,是個翠生生的彎月造型,月牙上還刻了一行小字,畢竟是剛到手的禮物我也不好意思端詳,便將玉墜掛在山女的脖子上,還別說,那彎彎的綠色與她白膩的肌膚相稱,好似又成了當初那帶著淡淡草香的仙子一般動人。
楊四省忽然笑了,有種對往昔的追憶感慨:“美人恩重,月下**,這小物件也是當年一美人贈與我,今日你轉贈美人,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這世間萬物總有定數,美人之物終不會落得臭男人之手,這博山觀的陰命牌,自然是博山觀弟子拿著下陰間了。”
木牌是李繁花送給我的,當年博山觀某任觀主贈她的寶貝,我一直不知道有什麼效用,雖然現在無比好奇可畢竟送出去的東西也不好再打聽,便想側面挖點楊四省的八卦出來:“師祖,既然這玉墜是太師孃相贈,現在您送給我,是不是有些呵呵。”
楊四省灑脫一笑:“無妨,物件終究為了追憶當年人,如今我們即將再見倒也無須睹物思人了,雖說見到你這個小徒孫理應送些護身之物,但師祖討要陰命牌也事出有因,這事到與你們有些關係,還是從頭詳說吧,陰命牌乃陰命之人信物,而這陰命也不是相術中生於陰時的意思,徹徹底底的陰間之命,當年我的太師祖羽化後便去了陰司聽差,這陰命牌便是他生前隨身之物,持著便可直通陰司。”
如今人說的陰司就是地府,但實際上是陰間司法的意思,就像現在的法院一般,司掌陰間定判量罪之責,再說的簡單點就是閻王殿,可閻王殿不能代表整個地府,顧名思義,閻王殿就是有閻王坐鎮的大殿,可地府有十殿閻王,只是第一殿的秦廣王專司人間夭壽生死,統管幽冥吉凶,善人壽終,接引超升,這是與陽間最為相關的所以老百姓將他視為整個地府的代表,而真正的陰司只是秦廣王坐鎮的第一殿,什麼判官啊,牛頭馬面啊都是他小弟。
閻羅王耳熟不?是不是以為閻羅王在的就是閻王殿?
其實不是,他本來在第一殿當值,可是這哥們太正義又太心善了,可憐屈死之人,屢次放他們還陽伸雪就是說有些冤死的人下了地府之後又被他放回去給自己沉冤昭雪,按說這也算個正義事,可就因為此,他從第一殿被趕到了第五殿,掌管叫喚大地獄。
這中間就有許多說道之處了,閻羅王做的事沒錯,陰間本來就是最終的司判之地,如果心憐那些冤死的人可以讓他們投個好胎,等害命之人陽壽享盡到了地府後再量刑定罪,可他卻要讓那惡人得到現世報,往嚴肅裡說,他壞了地府規矩,按人情說卻也沒什麼不該。
所以說他的所作所為有待商榷卻不能算錯,但這年月誰上面都有點人,陽間人也是陰間鬼的子孫,假使那惡人沒得到現世報,壽終正寢後下了陰間,他在陰間的祖宗呀,朋友呀,疏通點小關係,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之類的不向閻君說點實話,稀裡糊塗就能矇混過關,可閻羅王這麼一搞,便將這些人的詭計給戳破了,所以楊四省說這就是他被降到第五殿的原因。
你不是喜歡聽冤情麼?去叫喚大地獄慢慢聽吧。
“師祖的太師祖如今就在這秦廣王麾下聽差,但他與閻羅王私交甚篤,當年懲治鬼兵也是神遊地府尋那閻羅王出面,也正為此,秦廣王懷恨在心命判官將太師祖判死,拘到陰間做了個小陰吏。”
哎呦我操,這一番內幕聽得我面紅脖子粗,怪不得爺爺在杏橋村幹了好幾件**炸天的事,把土地爺給揍了,委任陳春峰當了城隍,把前去委任的齊健給抓了,還讓屠睢下地府當了個牛頭,原來他在地府有人呀,還能搭上閻羅王的關係呢。
以後誰要再在我面前吹牛逼說他北京有人,我絕對唾他一臉。
“博山觀的消亡自太師祖那一件事便成了定局,連帶著他在陽間的女人也數百年輪不上投胎,只能在倌人那裡廝混度日。”說著話,楊四省全身爆發出一股極為凜冽的殺意,一瞬間讓我從頭到腳出了一身汗,而陳春峰和牛哥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臉色白的好似面紙一般,而這殺意出如山崩,卻又像暖陽融雪一般溫溫的消褪了。
楊四省冷笑道:“皇帝輪流做,今年到咱家,他秦廣王如此欺凌,咱們博山觀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既然命中註定要消亡,我們這幾個消亡之前就存在的餘孽便和他好好鬥一斗。”
嗷嗚一聲,陳春峰熱血上頭,直挺挺的暈了過去,而牛哥也手足顫抖著,嘴角流出的涎水好像瀑布一般洶湧,他上前一步,顧不得長幼尊卑的教誨,徑直抓住了楊四省的手,哆哆嗦嗦的說:“師父,求您收為我為徒吧,牛精忠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