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是冰?”
“小方航。其實我的相術一般,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神奇。”陳瞎子不明就裡的說起其他:“當年我師父才叫厲害,好像就沒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帶我雲遊時,明明沒有目的地的四處閒逛,可每次囊中羞澀,他就帶著我去弄錢,有時候在地裡挖出幾塊銀元,有時候走在街上就有人把錢送來。”
我猜測道:“青幫大人物?”
“不是。他就是普通的遊方術士,他死了之後我給人算命為生,救了青幫一位堂主卻被他威逼入夥,幾十年前那堂主去世我才得了自由身。”擺擺手,陳瞎子說:“不糾結這個,繼續給你講我師父。他之所以從不缺錢是因為相術高超,隨便看人一眼就能得知過去,有人將錢埋進地裡他就帶我去挖。”
“那主動送錢的呢?”
“被他點撥了,他看人一眼,那人頓時通透,被師父開示,自然送些金帛感謝。”
“有沒有這麼玄乎,吹牛吧?”
“不吹牛,我也有這本事,走在街上看人時他們總給我送錢,好苦惱呀。”
我打趣道:“於是你就自剜雙目?”
“對,能力太強也是一種罪。”我不知道他真有這本事還是吹牛,反正他恬不知恥的承認了:“再說回剛才。我的相術一般,全憑一雙神異的眼,但師父說眼不如心,我能看出一個人的命理卻看不出他的內心。有不少次我點破他人,卻加深自己的罪孽,自剜雙目也與這個有關係,但是現在我厲害了,不管你信不信,人眼能看到的,我的心眼也能看到。”
他的話音剛落,我猛地挑起一塊石頭砸他面門,都快貼住臉皮了他都沒有絲毫反應,我這才將石頭抓住。
就這還吹牛說自己能看見,我正要戳破他,陳瞎子的臉變得煞白,怒罵道:“老子能看見不代表能反應過來,你還指望快一百歲的老人躲開你扔來的石頭?”
我嘿嘿兩聲:“開個玩笑,你還沒解釋呢,我為什麼是冰。”
“草,沒心情了,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你還說自己不是冰?全天下就你最冷血。”陳瞎子提起竹竿怒氣衝衝的離開,他不用竹竿探路卻走得十分順暢,甚至還賭氣似的將一塊小石頭踢飛,沒有絲毫停頓就進了屋子。
他果真能看見,以往用竹竿點地還走得慢吞吞的模樣全是裝出來的,可他的眼窩是腐肉,難道小心臟真的長眼睛了?
陳瞎子的秘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我也不想在他身上多費心,盯著方盈盈十分孤單的身影,最終還是嘆息一聲,走了過去。
“盈盈,在想什麼?”
她轉身,戒備道:“你要做什麼?要是敢欺負我,我就跳進湖裡去。”
“呵,一天天就知道裝大尾巴狼。”我一本正經道:“吃了晚飯你和小鎖開車離開,去城裡隨便找個賓館住一夜,如果明天接到我的電話就回來,接不到就有多遠逃多遠,最好是去太原投奔齊健。”
方盈盈不解:“要發生什麼事了?”
“我準備給石宇家創造動手的機會,具體會發生什麼就不知道了。”
方盈盈皺眉:“那四個怪物不是很厲害麼?要不咱們逃跑吧。”
“總不能看著彭叮有事,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守著她寸步不離,對吧。”
“真是憐香惜玉。”
“這叫重情重義。”輕笑兩聲,我說:“就這麼定了,我會叫小鎖看著你,要是不聽話只能打暈了扔上車。”
我向回走,方盈盈緊跟著說:“小鎖不勸勸你?她就看著你往火坑裡跳?不是整天把同生共死掛在嘴上麼?”
指指自己的腦袋,我說:“哎,小鎖的思維和正常人不一樣,剛才我跟她說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還覺得生離死別的場面很悽美,照她一貫的作風,就是體會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後再自殺陪我,說得不好聽些,她挺變態的。”
方盈盈苦笑兩聲,這一路行來,瞭解小鎖的性格後大家都對有些畏懼,好像她對一些殘缺的美情有獨鍾,每次看愛情悲劇電影都感動的大哭一場,偏偏還要樂此不疲的繼續看,我敢威脅畫堂春卻只能哄著小鎖也是因為這個,畫堂春心生怨念將我殺了她自己也痛苦,但小鎖不會,反而享受那種變態了的愛情悲劇,陳瞎子說她年幼時在狐狸洞被欺負,留下心理陰影了。
客房裡,我和陳瞎子閉目養神,彭叮緊張的在窗前走來走去,方盈盈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小鎖則興致勃勃的看著我,直到我承受不住她目光中的灼熱,便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