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臉譜不愉道:“弄暈他吧。這小子真煩。”
話音剛落就有個面具人湊到擔架邊,抬起我的胳膊便能看到黃色粘稠的汁水連成串往下流,這可都是我的血肉,他不嫌惡心,掌心貼上來順著開口的面板抹了一遍,我只來得及看見白膩的面板被烤成焦黑便被鑽心的痛感籠罩了大腦,一聲未哼,乾脆利索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只看到自己泡在一個木桶中,腦袋邊冒著薄薄的白霧,房間裡一片古意盎然,面前有兩張太師椅,坐著金伯和陳瞎子,左右的客座上各是兩個女孩,兩個針鋒相對,一個噤若寒蟬,還有一個支著腦袋打瞌睡。
“醒了?”最先說話的是金伯,他板著臉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讓你在到處瞎跑,現在落到這種下場也是你活該。”
“金伯你生別生氣,他只想給我們報個平安,誰能想到會有蜈蚣控制了人的身體?”見我睜眼,山女一邊安撫金伯一邊拖著椅子湊到木桶邊,左手五根柔荑靈巧的划著我的光腦袋。
當初金伯見了山女就小仙女叫個不停,還沾她的光吃了些菊泉和青泥,現在山女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再糾纏,只是愁眉苦臉的說:“可現在怎麼辦呢,他這副軟趴趴的鼻涕蟲模樣連下山都費勁了。”
山女笑眯眯的摸著我的臉:“沒死就好,總有辦法。”
山女對我如此親暱,我頓時感到了旁邊有個醋罈子裂了,畫堂春正雙眼噴火的盯著,我趕忙轉移話題:“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四肢無力連起身也不行?”
陳瞎子說:“中毒了,沒解藥,只能暫時拿冰水把你凍起來。”
“那位三爺呢?他沒辦法解毒?”
“連面都沒見到,面具人抬著冰桶仍在這裡就說那三爺不願見你,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無所謂的哦了一聲,我又問:“陳老,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說好在海南等我回去!”
山女將我的臉捏成豬頭,笑顏如花卻帶了一絲慍怒:“不來怎麼行呢,難道讓你信馬由韁的找女人?你剛走我們就動身跟在後面,只是找不到來鬼市的路所以耽擱在山下,直到昨天夜裡才有個面具人主動找上門來帶我們上山,順便說了你的處境。”
“沒說為什麼邀你們來此?是不是那三爺做的?”
陳瞎子說:“應該是吧,三爺就是鬼市的老闆之一,我想拜訪卻也吃了閉門羹,你趕緊考慮如今怎麼辦,現在你腦袋之下就是薄薄一層面板裹著膿水,一直凍著也不是辦法。”
“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昏迷了三天,今夜開集寶大會。”
“好,到時候你們將我抬到三爺面前就下山,我要是沒死大家再相聚,要是死了就一了百了。”
如此喪氣話讓他們都默不作聲,金伯用匕首修指甲,陳瞎子摩挲著竹節,我感覺和誰說話都不合適,便盯著彭叮說:“你怎麼樣,床頭婆還找你麼?”
彭叮可憐巴巴的從口袋裡掏出個小木人放在茶几上:“找,沒上鬼市之前她冒出來好幾次,我已經快被折磨瘋了,見到那面具人後陳老爺子請教他如何為之,面具人卻說既然是鬼市流出去的東西,他怎麼會幫忙對付,讓我有辦法就逃出生天,沒能耐就等著慘死吧。”
“無妨,一會你找石宙,想方設法從他那裡騙點血出來淋在床頭婆身上,燒死這個淫婦。”
最開始沒有處理床頭婆就是擔心惹惱了鬼市的秦軍亡魂想找一個萬全之策,可現在看來則沒有這個必要,那三爺既然邀我前來,無論是敵是友都會因為床頭婆這種小事翻臉,如果是敵,我都這樣了他還能將我如何?
石宙在院子裡逗弄虎子和哈士奇,陸薄將這條狗送給虎子當新娘,估計它倆是有史以來踏足鬼市的唯一兩隻動物,不過在這裡虎子可嚇得夠嗆,走哪都能看見亡魂,一直狂吠個不停。
今夜要開集寶大會,也是鬼市每年不限制人數的日子,不過自從我們來了這個規矩就破了,應該是三爺專門破例,我還得思考一下晚上見了面如何與他分說,便讓山女去叫石宙,將我搬進僻靜的屋子裡面。
這裡是綢緞莊的後院,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那掌櫃專門騰出來給我們一群人居住,每日還有面具人送來三餐,彭叮說看著古裝人吃著泡麵的感覺真是史上第一混亂。
“我想跟你說個事又怕你不高興,但你都有這麼多了也不差那一個。”
“說啊,你能拼命幫我救人就已經是我朋友了,你想要啥?”
石宙這個木訥的漢子微微臉紅,我便猜出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