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藩的解決辦法是向琉球出兵。在薩摩藩祖島津忠恆時期,透過征服琉球,島津家奪取了奄美大島四萬石的土地,同時獲得了從琉球的朝貢貿易中撈取利益的權利。但這僅僅是緩解了財政上的窘迫,實際上還是讓薩摩處於一種半飽餓不死的狀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德川幕府對薩摩藩持續不斷的打擊和削弱。
說到薩摩藩跟幕府的關係,那可以說是苦大仇深。在關原之戰中,島津家不但從屬西軍,還用火槍打傷了德川四天王之一的井伊直政。這件事情讓幕府對島津家深懷戒心,不但屢次削減其領地。又佈置了參勤交代任務,二百年來還不斷派下來大量的勞役。薩摩藩本來就是離江戶最遠的一個藩之一,每次參勤交代都所耗不菲,再加上大量勞役。財政負擔沉重無比。
各種情報的匯總顯示薩摩藩的實力早已不復當年橫掃九州時的強橫。而且其與幕府的關係惡劣。對其進行軍事打擊,一來可助琉球。二來不致演變成一場與倭國的大規模戰爭。
“對薩摩藩進行一場短促而猛烈,以恐嚇教訓對方為目的的有限戰爭,從長遠來看,對我們是有利的。”朱永興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提出有限戰爭概念的人。不免有點小得意,下筆如飛,這個理論也將進入講武堂,成為研究課題之一。
“以有限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不僅僅取決於戰爭的徹底勝利,還有強大的軍事威懾,以及一個能言善辯的外交家。有時候。我們會發現,在談判桌上得到的利益,並不比興師動眾而進行的戰爭所獲得的少。畢竟,目前我們的大敵還是韃虜。兩面都大規模開戰,還力有未逮”
對倭國薩摩藩的軍事打擊勢在必行,這不僅是穩定地獲取琉球的硝磺,以及打通與倭國的商貿,還因為朱永興的底氣是越來越足。
短短的時間裡,鄭經的殺伐果決造成的後果越來越嚴重,反過來倒是成全了朱永興,憑空得到了一支強大的水師,得到了很多擅長水戰的將領。
從根本上分析,鄭氏由海貿起家,手下多有海盜、強寇,從鄭芝龍到鄭成功,都是鐵腕無情,獨斷專行。這也是客觀條件使然,不如此不能震懾那些桀驁不馴的手下。但到了鄭經這裡,思路和方法本應因形勢不同而有所轉變,但他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鄭纘緒等人的出逃他奔,非但沒有給鄭經敲響警鐘,反倒讓他覺得必須進一步清洗,將潛在的不忠者全部消除,才能穩定地位。他本來就是因為心虛才開始清洗,結果搞得人人自危,叛逃不斷,這導致鄭經更加心虛,以致看誰都像叛徒。而那些之前在父子之爭中沒有堅定地站在他一邊的舊臣、將領,則成了他的目標。
首先是廈門大捷後,被鄭成功破例提拔的右虎衛都督陳蟒。左右虎衛相當於鄭成功的貼身衛隊,只不過編制更大。收復臺灣時,鄭成功帶走了左虎衛,陳蟒的右虎衛留駐廈門。對於這位曾建功勳,卻疑似乃父親信的猛將,鄭經決定予以清除。
但陳蟒不肯束手待斃,抗拒命令,不去拜見鄭經,卻率領右虎衛叛離廈門,轉投明廷。接著,感到寒心的鄭軍將領又有都督杜輝,他率所屬將領一百零二名、兵丁兩千零九十六名、大小戰船六十二艘,棄駐守之地南澳,投奔明軍。而連鎖反應並沒有中止,更有擴大之勢,援剿右鎮林順率全鎮將士由鎮海奔舟山,為鎮海將軍楊彥迪所接納,直接編入明軍水師。
至此,鄭成功十年生聚、從四省召集來的豪傑壯士,一大半都帶著船隻和家人投靠了朝廷。明軍水師的實力由此突飛猛漲,完全超過了鄭家,當之無愧地成為亞洲第一。
歷史實在很令人無奈,無論是鄭瓚緒還是陳蟒,他們都是鄭成功廈門大捷中的英雄,鄭瓚緒跟著父親鄭泰在海上奮力截殺試圖撤退的達素,而陳蟒更是以一抵十,使得北線轉危為安。
但在朱永興所記得的歷史中,這些人統統投奔了清廷,並攻取了鄭成功經營數十年的金廈諸島,迫使鄭經退守臺灣。也正是這股力量,打破了鄭軍對臺灣海峽的控制,最終成為施琅摧毀臺灣島的主要力量。
“好在歷史沒有重演,這股力量還是屬於抗清陣營,並將為興復華夏而奮戰。”朱永興翻閱著報告,心中感慨萬千。
雖然這些投奔朝廷的原鄭軍將士派系複雜,有海盜遺風的軍紀也需要整肅,與明軍水師的融合也需要時間。但家眷都安置在大陸,他們再起反覆的可能性已經不大。
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能夠整頓重組完畢,雖然這一個月內是邊打仗邊調整。但要真正展開決定性的大行動,最好還是在一個月之後。
朱永興計算